"在此等候。"
江柚白沒有解釋,踏水而行,轉瞬便至湖心。蘇扶楹看着師尊采摘寒髓花的背影,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這三日同行,她注意到太多異常——經過某個村落時師尊會刻意繞路;入住客棧總堅持要相鄰的房間;甚至昨夜她隻是起夜,出門就發現師尊靜立廊下,仿佛一直在守夜。
"太奇怪了..."她喃喃自語。就在此時,異變陡生!湖面突然沸騰,數道黑影破水而出,直撲湖心的江柚白!
"師尊小心!"蘇扶楹驚呼。
江柚白卻似早有預料,頭也不回地一揮袖,劍氣縱橫,最近的三個黑影當即爆成一團血霧。
他轉身,眼神淩厲如刀,哪有半分平日裡的清冷自持?
"陰魂不散。"他冷聲道,手中寒髓花已被收入玉盒。剩餘五個黑影呈合圍之勢,他們全身籠罩在黑袍中,隻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
"江柚白,交出那隻貓妖,饒你不死!"蘇扶楹渾身發冷。
這些人...是沖她來的?
江柚白笑了。那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蘇扶楹從未見過師尊這般模樣。
"這次,你們一個也别想逃。"
"這次"?蘇扶楹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奇怪的詞。還不等她細想,戰鬥已然爆發。江柚白劍未出鞘,僅以指為劍,招式卻狠辣至極。
每一擊都直取要害,仿佛與這些魔修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過幾個呼吸,又有三個魔修殒命。
剩下兩個見勢不妙,竟轉頭朝岸上的蘇扶楹撲來!
"楹兒!"
江柚白的聲音裡帶着前所未有的驚慌。
蘇扶楹本能地擺出防禦姿态,卻見一道白光後發先至,如雷霆般貫穿那兩個魔修的胸膛。血花在空中綻放。
江柚白已閃身至她面前,一把将她按入懷中。"别看。"他捂住她的眼睛,聲音微顫。蘇扶楹貼着他的胸膛,聽到裡面傳來急促的心跳。
師尊在害怕?為...她嗎?
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江柚白很快松開她,又恢複了那副清冷模樣:"可有受傷?"蘇扶楹搖頭,尾巴不自覺地纏上他的手腕:"師尊早就知道會有人襲擊?"江柚白眸光一閃:"魔修近來活躍,不難猜測。"
"那'這次'是什麼意思?"蘇扶楹直視他的眼睛。江柚白沉默片刻,擡手輕撫她的發頂:"你聽錯了。"
他的手指擦過貓耳根部,蘇扶楹頓時渾身一顫,差點軟倒。
這個敏感部位從未被人觸碰過,一股奇異的酥麻感從脊背竄上頭頂。"師、師尊!"她紅着臉跳開。
江柚白似乎也意識到失态,輕咳一聲:"回去吧。"
回程路上,蘇扶楹偷偷觀察師尊的側顔。夕陽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長睫在眼下投下扇形陰影,美好得不像真實。
這一刻,她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師尊仿佛是從某個遙遠的時空跋涉而來,隻為守在她身邊。
"楹兒。"江柚白突然開口,目光仍望着前方,"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相信我,好嗎?"
蘇扶楹心頭一顫:"...好。"她悄悄将手伸入袖中,摸到那張标記着命運軌迹的地圖。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師尊也有一張類似的地圖,而他們正在上面走着完全不同的路線。
暮色四合,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在山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遠處,一雙陰鸷的眼睛正注視着這一切。
"果然重生了啊...江柚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