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稍微有一點意想不到的是:原來家裡還有另一個女孩子。對方自稱昔漣,談不上自來熟,但交出信任無比輕易:可能她覺得活着的都是好人吧。
白厄說昔漣有自己的家,不和我們一起住。
我還挺喜歡昔漣的。
因為我完美地蹭到了她的光環。
【光環-???:魅力+5,最多可對兩人生效】
【是否啟用?】
我瘋狂點【是】。
雖然不知道這個光環的名字為什麼是三個問号,但好用就行了。
身為玩家,可不能挑剔裝備。
總而言之,加入哀麗秘榭之後,我變成了魅力值為正常水平的普通人——
雖然還是很倒黴。
回家路上,我一腳踩進不知道哪個小孩子挖的深坑,發現了一個對小孩子而言十分珍貴的時間膠囊。我和白厄争論一番是否偷看後,十分正直地把膠囊完完整整埋回去,狼狽地繼續滾回家。
晚餐時,我和一家人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聽兩位大人談論村落裡柴米油鹽價錢的漲跌和家裡三個孩子的學業安排。
魔法捏出來的小奇美拉輕松融入了大家庭。此時,奇美拉正快樂地站在昔漣懷裡、鬼鬼祟祟地把兩隻前爪壓在餐桌上,一雙又大又圓的藍眼睛正盯着餐桌上的飯菜瞧,憑借可愛的外表成功得到粉發女孩的投喂。
注意到我的目光,昔漣對我露出一個快樂的笑容。白厄在桌下牽着我的手——實話說,這姿勢怪怪的,不太舒服。但我沒有反抗,而是生出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這讓我懷疑自己的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但我是主角欸!有點不正常又怎麼樣?
【玩家不必懷疑自己】
那是自然。按照網絡小說裡的描述,主角懷疑自我、黑化一定會導緻天崩地裂,為了家人的安全,我可得安分守己。
【玩家也不必高看自己】
胡言亂語!
我屏蔽了遊戲系統該死的評價,繼續我行我素。在傻寶系統眼中,我多半是個聽不進人話的犟種,最擅長的事是在它的雷區反複橫跳以及一意孤行。
但如果連我都會錯,世界上就不會有對了——唯一的錯誤是在“我是對的”這件事上猶豫太久。畢竟我可是主角啊!
我們三個小朋友成功混到一起去了。
白厄偷偷和我打小報告,說整個哀麗秘榭的人都很喜歡昔漣,我點點頭、對村民的眼光表示贊同。
随後,白厄聲稱我們才是先遇見的好朋友、所以我不可以喜歡昔漣超過喜歡他。
我用看幼稚鬼的目光盯着白毛小狗看了許久,他才紅着臉、很不好意思地說自己不是故意去在乎這件事的。
我懂,越是親近的好朋友,彼此之間越會有占有欲。所以我理所當然地告訴白厄,他也不可以喜歡别人超過我。他興高采烈、滿口答應,仿佛根本沒聽清我的要求,隻聽見了我說好。
算了。随他去吧。
我們走夜路送昔漣回家,約好明天放學以後要背着爸媽偷偷到麥子地裡玩。昔漣住得并不遠,家裡隻有她一個、布置很溫馨可愛。
爸媽平日裡常常關心她、讓她到家裡來吃飯。夫妻倆幫助小朋友像喝水一樣簡單。
白厄說明天他要和妖精們比劍,輸的一方要乖乖上供自己的小木劍,所以會晚一點到麥子地。
我看着他,沒由來地覺得他輸定了。
“别這樣,你應該賭我赢的!”
“嗯……”
“我肯定會赢。”
“好吧,你會赢的。”
第二天,我沒去看白厄和妖精們比劍,先去麥子地裡找昔漣玩了。昔漣果然早就在這裡,手裡捏着一副漂亮的占蔔牌,空閑的手正在向我打招呼。我不慌不忙地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
“這是什麼?”
“占蔔牌,要試試嗎?說不定可以測出你将來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哦。”
那還用問?必然是救世主啦。
翁法羅斯是一個頗有神話色彩的遊戲世界,人們信仰泰坦——神明的别稱,圍繞着神明衍生出了祭司、聖女等等特别的身份,以及一些特殊的技能,比如歐洛尼斯禱言。我對那些不感興趣,魔法也可以辦到。
我點頭同意。
昔漣開始很認真地洗牌。兩個人坐在金黃草地上聊天,一副占蔔牌在我面前平整鋪開了。
“你覺得會抽到什麼?”昔漣問我。
“救世主吧。”
“嗯?這是一張很好的牌哦!”
“這樣就好。”我動手從占蔔牌中抽出一張,在手掌心攤開。
我看不懂那些奇異的花紋,好奇地看向面帶微笑的昔漣——她似乎認為抽出任何一張牌都有意義、值得好好慶祝。
“這張牌叫作——愚人!”
“難道我是個很笨的人?”我匪夷所思。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智慧值為100的天才啊!
昔漣搖頭,說道:“愚人是一張很好的牌哦。”
“好吧……為什麼?”
“愚人通常預示着直覺的力量與潛能,在愛情與事業上都存在非凡的可能性。它表明你擁有勇氣與無畏的精神、鼓勵你勇往直前迎接未知挑戰,也可能表達了一種突破傳統與束縛的态度。但從負面角度來看,這或許預示着你會踏上一段非常危險的旅程。”
拯救世界必然是危險的。我對此很有覺悟:“這麼一看,愚人牌确實很好欸。”
如果這預示中的直覺可以讓我不再倒黴就更好了!
……說不定我就是因為直覺才倒黴的。
“昔漣,你會抽中什麼?”我問。
“你覺得呢?”女孩子不回答,将這個問題反而送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