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駕馬車在官道上飛快的疾駛着。
夏日的清風,總是帶着一陣暖融融的氣息,徐徐撫過車鈴時掀起了叮鈴叮鈴一縷縷輕響。
策馬飛輿,馬蹄疾踏。
白駒馳騁之時,倏來忽往之間,揚起了漫天的滾滾飛塵,久久不散。
被當作冤大頭的陸小鳳幾次三番挨了宰後,他的荷包已經被徹底挖空了。
這駕馬車是花七公子掏的銀子。
雖說是肯定比不上江南花家那輛聞名于江湖的“泉鳴馬車”,低調奢華有内涵。
但很顯然,至少也比前幾日接龜孫老爺時,那輛又破又舊的‘老爺車’要好上太多太多了——還不止一星半點的多。
馬車内,側窗處一道帷幔垂墜着,被習習暖風給輕輕撩了開來。
與此同時,一團灰啾啾的小東西撲淩淩飛進了車廂裡邊。
然後晃晃又悠悠的,落在了黃花木雕花小桌上。
花晚晚:“…………”
啊這。好髒。
某隻兔子偏過頭去斜眼瞥向了某隻團子,那張兔臉上柳眉直皺目光嫌棄,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這輛馬車上用來作為車廂與車轅界隔的車門,當中亦有一道帷幔,不甘趕車寂寞的陸小鳳,早已将其大剌剌掀了開來,又以繩結緊緊系縛住了。
車廂内外當下未曾再有任何遮擋之物。
自然而然的,陸小鳳在回過頭來就可以看見那張雕花小木桌,同時便也就能夠看到小桌上邊,不曉得什麼時候擺置了那麼一粒髒兮兮的小團子。
他一下子就樂了。
“噗哈哈——”小鳳凰笑得那叫一個見牙不見眼。
他樂不可支的說道,“小晚晚,你這又是打哪兒撿來的小破爛呢?”
小晚晚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呢,那一坨被陸小鳳叫成了‘小破爛’的灰團子,它先撂挑子不幹了!
它登時立馬展開了動作。
撲騰撲騰,簌簌地飛了起來。
然後,就聽‘啪’的一下。
——一翅膀糊在了小公雞臉上。
陸小鳳:“…………”
就跟舉着雞毛撣子拍灰似的。
他臉上這好大一把塵啊土啊的,窣窣直往下落。
直到這會兒湊近前來,陸小鳳也才看清楚了小髒團子它糊得一批的真實面目——原來這還是隻鳥呢。
花晚晚那一雙兔眼中表露出來的意思全是明晃晃的一言難盡,她觑着灰頭土臉的小團子,仔細的瞅了又瞅。
然後兔兔她再次沉默了。
行叭。
說實在話,也實在沒什麼好值得仔細瞧的。
說白了,這就是一坨滾瓜溜圓的大米糍粑——還是掉在地上滾過幾圈,滾得面目全‘灰’的那種。
人家是驢打滾,它這是算啥子?
鳥打滾麼?
這小系統學會超前消費,不惜為此剁手的AI專用身體。
也太吃藕了吧?!
她可是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那會兒小破系統為了剁手買單,俨然化身成了一隻銷售達‘統’。
在向她傾力推銷做起廣告的時候,那叫一個滔滔不絕,那叫一個不遺餘力,那叫一個聲淚俱下——說什麼大甩賣,還說什麼跳樓價,又說什麼可遇不可求。
她還以為它這AI實體是有多麼奇貨可居,卻原來是個壓在倉庫底裡完全脫不出手的尾貨哦。
而且。
真的好髒。
瞧瞧這灰塵多的。
髒的都給糊成一團了。
這屏幕分辨率屬實是有點低了啊。
一下子就把這隻小破系統從圓乎乎的小白團子,糊成了髒兮兮的小灰團子。
小灰團子啪的一翅膀糊完陸小鳳,頓時覺得大快鳥心,解氣極了。
它轉身回過鳥頭來,翅膀才剛撲騰了兩下想着要飛回去,卻在無意間不小心瞟見了自家宿主的神色。
兔兔面上那一臉的複雜,帶了點拒絕,又帶了點威脅。
那雙兔眼裡,還明晃晃的寫着:
你是一個好鳥。
你值得更好的,但我們不合适。
小系統:“…………”
行叭。鳥懂了。鳥這是被嫌棄了。
既然這樣那鳥就隻能另外再挑挑,換一個比較好欺負點的坐駕了。
小系統當機立斷毫不猶豫調轉鳥頭,撲騰着再次簌簌飛了起來。
然後飛落在了某隻小公雞的肩膀上。
那姿态,整個就一鳥大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