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
小系統鳥頭微昂,綠豆小眼裡目露滿意。
不錯不錯。
鳥的新坐騎,肩寬背厚,還挺穩當。
某隻被蓋章為“好欺負”的小公雞,果然如鳥所料,不像兔兔宿主那樣難以搞定。
但他此時說出來的話,卻讓鳥覺得很是欠揍。
隻聽他漫不經心的,似是随口一句,“你這隻小破爛,倒還挺會挑人親近呢?”
鳥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它嚷嚷叫着:“本鳥才不是什麼小破爛!”
它一說話,陸小鳳不由得怔愣了下,但反應過來後他的目光瞬間就亮了起來,面上登時一改随意姿态,轉而成了一副饒有興緻的模樣。
“嘿!”陸小鳳目光微閃,偏過頭去瞥向了肩上某隻自稱鳥的小灰團子,乘興問道,“這鳥居然能說話,這到底是個什麼鳥品種?”
說到這裡他再次掃了小灰團子好幾眼,才接着說道,“瞅瞅這一團灰不溜秋的,難道是八哥的變種?”
這話一出立馬可把鳥給氣壞了,“你才八哥!你全家都是八哥!”
陸小鳳眉目飛揚,面上神色滿是愉悅,他擡手撫了撫胡子,笑着說道:“我不是八哥,我是鳳凰。”
小灰鳥:“不,你是小公雞!”
陸小鳳:“…………”
小公雞臉上那愉悅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噗哧……”
花晚晚沒忍住噴笑出了聲,就連花滿樓那目光裡的笑意也是掩都掩不住。
該說不說這一來二往的,倆隻禽類聊起天來主打一個有來有回,如今就連一隻鳥,都學會了欺負小公雞。
“陸小鳳果然是陸小鳳。”
花滿樓唇角勾了勾,笑着揶揄道,“聞名江湖還不夠,現下更是已然聞名了鳥禽界,如今就連這麼一隻鳥兒,竟都知曉你的名氣了。”
陸小鳳臉都麻了:“…………”
不。他不是,他沒有。
他并不是很願意,有這種奇葩的聞名方式。
“若你不是八哥的話。”好欺負的陸小鳳瞅着小灰團子好脾氣的問道,“小東西,那你總得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吧?”
小系統翻了個綠豆小白眼,昂着它的鳥頭一臉睥睨,“鳥是鹦鹉!小葵花鳳頭鹦鹉!”
嘿。
你還别說,小灰鳥懂得倒不少呢。
這一茬茬的,詞彙儲蓄量還真挺豐富。
陸小鳳頓時覺得更可樂了。
“你擱這兒碰瓷呢?” 他面上神色滿是興味,說道,“人家那整隻鳥身上可全是白色羽毛,當中還摻着點兒淡淡黃色,在展翅飛翔之時就像一朵小葵花似的,這才因此得名小葵花。”
“你瞅瞅你,你這整隻鳥全身上下都是灰不溜秋的,究竟有哪一點像是?”
小系統都快要被氣死了,“鳥這是髒了!鳥洗洗就好了!”
陸小鳳:“…………那你這确實是有夠髒的。”都髒到了渾身白色羽毛全變成灰色羽毛的程度。
明明是今日剛變成小鹦鹉,也是今日才偷渡進了這馬車車廂裡,但某隻小系統簡直就像是回到了它的快樂老家。
它整個鳥都擺出了大老爺似的架勢,趾高氣揚的吩咐着小公雞,“鳥命令你!等會兒找個地方,趕緊給鳥洗洗!”
小系統:鳥現在身上實在是太髒了……沒看從剛剛進來後,鳥都沒能敢靠近花神了嘤嘤嘤……
陸小鳳無言以對地斜睨着鳥,再開口時,短短一句話裡甚至都用上了敬辭,“……您老可真是有夠不客氣的。”
“…………”
兩隻傻鳥還在貧嘴的時候,萬梅山莊到了。
此時天色尚早,陸小鳳的肩上還蹲着某隻小灰系統,他伸手用力拽住了缰繩,悠悠停下了疾馳的馬車。
山莊大門處,眼尖的門房早就有所行動,一路小跑着進莊去通報了。
萬梅山莊的管家,很快就笑容滿面的迎了出來。
管家方伯慈眉善目,臉上滿是出自真心的笑意,溫厚又和藹。
方伯是從小看着西門吹雪長大的。
看着他自小練劍,寒暑不休,風雨無阻。
也看着他少年習劍有成,一年僅出四次門,次次隻為殺人,殺那些壞事做盡罪惡昭著的人。
更看着他的劍術一年比一年高深,但與此同時人也一年比一年冷僻寂寥,孤标傲世。
不過好在還有那麼一件事,能讓方伯稍稍感到寬慰安心了些——至少他家莊主還有陸小鳳和花滿樓這兩個朋友,這才未曾真正成為一個孤傲不群的無情之人。
陸小鳳是在西門吹雪年紀還小時,死乞白賴的纏着他交的朋友。
花滿樓則是于五年前,由陸小鳳牽線搭橋請西門吹雪調配解毒藥物,自那時開始逐漸有了往來,或見面,或書信。
照理說,像是西門吹雪這樣一個劍主殺伐、殺氣甚重的劍客,以花滿樓那般溫柔随和悲憫世人的性情,原本應當該是不喜的才對。
但随着日子流逝寒來暑往,二人之間的來往交流愈發融洽深入。
慢慢的,花滿樓開始逐漸懂得,也開始逐漸理解了這個為劍道而生的劍客。
他能夠為了不認識的人奔襲千裡、殺人複仇,也能夠為了朋友一句承諾,整整五年,都在研究配制解毒藥方。
他雖然生性冷僻,卻并不是六親不認。
盡管以殺伐入道,卻也不是無情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