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那幾個峨眉弟子的臉色已經全都變了,不複方才聊天時的輕松踴悅。
馬秀真驚駭之下還沒緩過神來。
石秀雪看着花晚晚手裡,那把傘尖還在冒煙的傘,突然尖聲指責道:“你這是想殺了我師姐嗎?!”
花晚晚那張俏臉上布滿了寒意,眼睛裡正下着冷冽霜雪,她涼涼的開口道:
“你覺得我不敢?”
蘇少英面色沉重,剛想說話打打圓場,聽到這話不禁也吓得愣住了。
石秀雪震驚不已:“你、你這是真的想出手殺人?!”
馬秀真此刻方才緩過神來,一聽到這句話,更是瞬間驚慌失色,忍不住急急往後又退了兩步。
孫秀青愕然:“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花晚晚冷然反問:“為何不能?”
馬秀真驚慌道:“難道就為了僅僅一句話,你現在就想殺了我?!!”
花晚晚握着傘的手腕微移,再次将傘尖膛口對準了她,語氣冰冷:“你可以試試。”
馬秀真霎時間更是驚恐萬狀,一張清秀的臉亦是扭曲不堪。
陸小鳳站在花晚晚身旁,轉頭也看向了那幾位峨眉弟子。
峨眉三秀說的那幾番話,他們全聽到了。
盡管他們都被人當成了話題對象,閑聊時各方面的挑肥揀瘦,但是對于早已聞名于江湖的幾人來說,這卻是常有發生的事。
但此時陸小鳳的眉頭緊鎖,面色亦是十分難看。
西門吹雪向來淡漠的一張臉上,也能看出更是比平日裡冷酷了不少。
花滿樓的眼睛,對他們這些朋友而言,并不是什麼說不得的禁忌話題。
但若僅僅隻是因此,而被旁人嫌棄不屑的話,作為至交好友,他們當然也是會愠怒氣憤的。
隻是他們作為男子,不好和幾個口不擇言的年輕姑娘多加計較。
與他們不同的是,花滿樓并未對此在意。
但此時的他,卻也同樣已是無法再維持住臉上笑意了。
他家小兔子,因為此事真是很生氣,很不高興,也很難哄。
他委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石秀雪猛地看向陸小鳳,失聲喊道:“你們難道就任憑她濫殺無辜嗎?!!”
陸小鳳眉頭緊皺,面色不悅道:“她并未濫殺無辜。”
孫秀青道:“她剛才明明都出手準備殺人了!”
陸小鳳道:“她如果真想殺了你師姐,剛剛那一發傘彈就不會射偏了。”
西門吹雪此時亦是冷漠開口:“她方才确未對準,并無傷人性命。”
孫秀青目露震驚,一臉受傷的看着他:“你們就這麼維護她?!!”
西門吹雪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未曾再開口回應。
此時,花滿樓面上神色已是擔憂極了。
他長身玉立在花晚晚身旁時,放在腹前的那隻手緊緊握拳,另一隻手則是輕柔又堅定的,握住了她拿傘那隻手的細腕。
“晚晚。”
盡管他的神情憂慮,但他溫柔輕緩的語聲,依然帶着令人放松的安撫之意。
花晚晚感覺到了腕上覆着的溫度,她的手不自覺頓了頓,卻仍然還是堅持緊握着扶光,直直對準那馬秀真,并未曾如從前一般聽話,依他的意思将傘放下來。
花滿樓淺淺歎息了一聲,再次語氣溫柔喚道:“晚晚。”
花晚晚垂眸不語。
陸小鳳此時也側過身來,不再與三秀多做糾纏。
陸小鳳微微低頭,看着這隻難得連花滿樓的話都不聽的倔強小兔子,也緩和了語氣,說道:“小晚晚,咱們回去吧。”
倔強小兔子不太情願,她輕輕抿了抿唇,垂着腦袋不應聲。
花滿樓緊握的那隻手松了開來,安撫的輕緩緩摸了摸她的頭發。
他柔聲說道:“走吧,夜色已深,我們一起回去休息,好不好?”
花晚晚靜靜站着不回應,他便也靜靜站着陪着她。
好半晌後。
花晚晚終于輕輕點了點頭,乖巧應聲:“好。”
更深月色半人家,手攜幼妹夜歸院。
********************
珠光寶氣閣,後山小樓。
或許該叫它青衣第一樓。
獨孤一鶴收到的消息,霍休就是青衣樓主。
愛交朋友的陸小鳳,朋友遍江湖的陸小鳳。
霍休亦是他相交多年的朋友。
陸小鳳沉默看着眼前這扇朱紅色的大門,他實在是很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朋友,會是那惡貫滿盈殺手組織的總瓢把子。
但一件件事情串聯起來,卻讓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