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青衣第一樓,有一百零八道機關。
朱紅色的大門上,有一個大字——“推”。
陸小鳳率先推了進去。
花晚晚、花滿樓、閻鐵珊和獨孤一鶴,四人一鳥緊随其後。
穿過十分寬敞卻又曲折的甬道後,是“轉”。
順着甬道延伸拐角轉過幾個彎後,是“停”。
停住的石台下沉進入六角石屋後,是“喝”。
石桌五碗酒一飲而盡解開迷藥後,是“摔”。
摔碗移動石壁露出暗門通向地底,是霍休。
霍老頭穿着那一身洗的發白的藍布粗衣,腳上赤足穿着一雙破草鞋,雙腿盤膝坐在陳舊的草埔上,跟前還在溫着他珍藏多年的美酒。
聽到響動,他擡眼看向幾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眼神中的精光閃動。
霍休長長歎了口氣,語氣甚是怅然,說道:“你們來了。”
陸小鳳也歎了口氣,目光在盯着他看時,眼神複雜:“我本不想來。”
霍休道:“你本可以不來。”
陸小鳳:“可我不得不來。”
霍休道:“你現在也可以離開。”
陸小鳳:“這世上,有些回頭路,并不是那麼好走的。”
霍休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又側頭看向了多年不見的兩位老朋友,歎道:“唉……我們都老了。”
獨孤一鶴穿着一身道袍,剛毅嚴肅的臉上,從剛剛進來後就表情沉重,他緩緩開口說道:“既然老了,那就應當做老人該做的事。”
而不是耍弄詭計,策劃陰謀,為達自己目的不擇手段,狗苟蠅營。
霍休語氣惋惜地說道:“我的計劃,原本應該是天衣無縫的。”
閻鐵珊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天衣,又何來的無縫呢?”
霍休視線右移看向花晚晚,語氣一下子冷淡了不少:
“我也未曾想到,從上官飛燕進入百花樓的那天開始,後來以我手中所下定的每一步棋,竟全盤隐隐透着棋子的心思。”
花晚晚一攤手,聳了聳肩說道:“我也沒想到,她踩壞了我一盤點心,到現在還沒賠錢。”
說到這裡,她秀眉悠悠一挑:“不過既然她是你的人,那你幫忙友情代付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守财奴霍休:“…………”
陸小鳳忽然開口問道:“上官飛燕與你是什麼關系?”
霍休道:“她是我的情人。”
陸小鳳:“我記得你練的是童子功。”
霍休道:“是。”
花晚晚的目光不自覺地瞟了一眼,陸小鳳肩上的某隻小胖鳥,果然就見它綠豆小鳥眼裡登時亮了一亮。
雖然說像是霍休這樣一個頂級高手,可轉換吸收的能量确實不少,但……
連童子功這小胖鳥居然也要,這麼不挑的嗎??
陸小鳳:“她那樣一個美人,竟甘願當一個老頭子的情人,還為你的計劃那般盡心盡力辦事。”
霍休道:“因為我有這世上最美妙的東西。”
陸小鳳道:“是什麼東西?”
霍休道:“我的财富,我的珠寶。”
陸小鳳沉沉長歎了一聲:“我明白了。”
然而霍休目光中殺意浮動,繼又緩緩說道:“我是不會與任何人,分享我的财富的。所以在我眼中來看,她早就已經是一個死人。”
“但是在計劃最開始時,她就已經出現差錯,這竟是比死人還不如了,至少死人永遠不會出錯。”
隻因死人早就已經死了,那還如何能為其做事,又如何能多加犯錯。
獨孤一鶴厲聲說道:“在你眼裡,就沒有比錢更重要的事情了嗎?”
聽到他的質問,霍休卻是再次笑了,他說道:“更重要的事,今日是有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旋即不急不緩的擡手,往身側的石台上輕輕一按,頃刻間立時一陣“轟”的響動,從上面竟冒出一個鐵籠來,猛地往下墜落,瞬間就罩住了整個石台。
滑稽得就像是動物園裡專用的鐵籠子。
遊客花晚晚沒忍住笑出了聲:“就算是我們家的小胖葵,也不喜歡待在鳥籠裡。”
小胖鳥撲騰撲騰,那張毒舌鳥嘴叫喚道:“鳥才不進籠子!傻子才進籠子!”
小鳳凰面上表情甚是欣慰。
這隻胖鳥的一張鳥嘴,總算不是隻朝着他一個雞狂噴了。
陸小鳳這樣想着,等他再次看向霍休的目光裡,更是有了些在看替死鬼的意味。
霍休那張笑臉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過來了。
閻鐵珊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更重要的事?把自己關籠子裡?”
霍休閑适自得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你們現在覺得很好笑,等會兒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陸小鳳眯了眯眼:“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