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薄布給捂住了突然捂住鼻腔,心跳明顯漏了拍子。
所有人都在望着她。
此時的女生随意套着粉色長袍睡衣,頭發亂蓬蓬,腦門戴着貓耳睡眠眼罩,沒洗臉也沒有化妝,懷裡的安哥拉兔在不停地想要竄逃。
辜雪有種想鑽進地縫的沖動。
為什麼沒有人提前告知她,祁賀哥哥和他的祖父今日會出現在自己家?
她紅着臉,局促地招手和下方的男人以及祁隆打招呼,緊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那隻兔子再次‘啪嗒’逃離現場。
偌大的别墅客廳内。
祁賀淡掃黑睫,收回目光,骨節分明的手指呈塔狀抵在一塊,眼眸轉向前方時,幾許無神。
辜姝敏銳地凝視着對面這位準妹夫,笑出聲,“雪雪在家裡是被我們寵大的,她平時懶散慣了,休息日基本中午才起,小姑娘大三學業累得緊,咱們都很尊重她的作息習慣。”
祁家爺倆其實上門已經有兩小時有餘,辜姝并沒有讓吳媽叫醒辜雪,而是讓對方耐心地等候自己妹妹起床。
她認為自己妹妹在家養尊處優,結婚後也應該過這種被捧在手心的生活,所以首先就得好好考驗這個妹夫。
祁賀喉嚨發出輕笑,并沒發出任何回應。
辜姝又是話中帶話地說着,“咱家裡,我就是奔波忙活的那個,每天就像不停旋轉的陀螺,畢竟是姐姐嘛,這些擔子都得有人背着。”
話鋒一轉,女人眼神銳利起來,“至于妹妹,我就想讓她嬌生慣養的,平日裡錦衣玉食過得快樂就行,不能像我這樣奔波,吃很多苦。”
男人知道這些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沒應聲,沉默的坐在那,端起坐上的瓷杯,抿了一口清茶。
兩姐妹母親辜錦瀾接過大女兒的話,“雖然她姐說得沒毛病,但咱們雪雪還是很厲害的,家裡有資源,她卻從不依賴家裡,大三時就創業成功,迄今為止,她的大小開支都是刷自己的卡。”
祁隆笑得眼角皺紋堆疊,他連連誇贊道:“雪雪漂亮又有才幹,我孫子能夠娶到辜家二千金,完全是這小子撿到寶貝了。”
說着,他不停地拍打着祁賀肩膀。
男人聞聲,表情卻淡淡的,藍瓷色窄眸像是平靜的雪湖,激不起任何波瀾。
他很像個置身事外的閑人。
***
約莫十五分鐘後,辜雪重新穿戴整齊,她換了身小香風的粗花呢白色外套,黑色絲絨短褲,脖頸處搭配複古波點絲巾。
來不及卷頭發,臨時戴一頂蝴蝶結白色貝雷帽。
女生站在衆人面前,直腿如玉柱,白得發光,腳踝裹着的木耳邊薄棉襪幾分甜美,踩着一雙黑色香奈兒瑪麗珍牛皮鞋。
她略不好意思地和面前的祁家爺倆打招呼,“祁爺爺你好。”
目光再迫不及待地朝旁邊凝去,氣息變得不穩,“嗯祁賀哥哥好久不見。”她沒注意喉嚨發出聲音自動嬌軟起來。
祁隆笑容和藹,“咱雪雪又變漂亮了。”
祁賀在旁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輕如葉悄然無息地落在地面。
辜雪小步挪移到辜姝身旁,在自己姐姐的身旁坐下,她把頭微微偏過去,用細若蚊音的聲音嘀咕着,“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這件事。”
辜姝聲音利索的回應道:“你昨晚忙很晚,我讓吳媽不要打攪你休息。”
辜雪無言,所以就讓她在祁賀哥哥面前尴尬了一把,對嗎……!
連續兩小時的談話内容進行着,辜雪逐步意識到,原來今日祁賀和祁隆上門拜訪是為婚事而來。
她坐在那,聽着自己父母和姐姐商議着婚事相關事宜,包括訂婚日期,結婚日期,還定做有婚紗等等一系列流程,臉色有些發蒙。
長輩們鄭重其事的商定細節,她卻有種雲裡霧裡的不真實感,沒有想到這件事來得這麼快。
辜姝甚至還特意找來八字先生,算訂婚結婚日期的黃道吉日,甚至把祁賀和她的八字算了一挂。
眼前的局面太過正經。
辜雪聽到什麼倆人八字喜用神互補,女性旺夫,先天緣分強,六合互相吸引之類的,臉色不免局促起來。
為緩解這種尴尬,她不時手敲打着膝蓋,扭頭看向别處,辜雪瞧見沙發背後的角落,堆疊着小山般高的各種上門禮。
她彎眉顫了下,再扭頭眼神不自覺看向祁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