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滿華和少年一前一後的走着,誰也沒說話。
很快就來到了一個靜谧的院子,院子裡還擺了幾盆花,春天都快過去了,它們卻開得嬌豔欲滴。
雲姑就在屋前候着,向着少年行禮,“二公子。”
少年人微微點頭,側身露出身後的蕭滿華,“這是平陽侯的千金,父親吩咐我帶她來找你,你為她安排住處,伺候她歇息吧。”
說完,轉身離開。
蕭滿華就注視着他離開,原來他是孟将軍的兒子。
二人擦肩時,少年才匆匆掃了她一眼,隻一眼,不過那眼神中并其他無波瀾。
蕭滿華也不在意,不再過多看他,轉身跟着雲姑走去。進了房,小心的打量起來。
這間屋子倒是和府邸的整體風格不太像,裡頭的陳設倒有幾分像京城裡時興的,又像是專為女子所準備的。屋子裡還熏了極好聞的蒼蘭香,讓人聞之放松。
看了沒兩眼,便感覺身心放松了下來。剛剛被風吹散了一半的睡意,此刻再次席卷而來。
蕭滿華坐到了床上,床榻極為柔軟,被褥還用銀線繡着鈴蘭花,精緻非常。
解了外衣,雲姑替她脫靴子。蕭滿華指着被子問雲姑,“這繡的可是鈴蘭花?”
雲姑笑吟吟的誇贊道,“娘子好眼力,正是鈴蘭。”
“這是營州流行的花式嗎,看着倒是很别緻呢。我常住在京中,被褥上大多是繡牡丹,芙蓉這類花。”蕭滿華細細的撫摸着上面的繡花,針腳缜密,用的線也是極好的。
雲姑好像是想到什麼,看着她饒有興緻的樣子,搖了搖頭,笑容中染上了兩分微不可察的牽強。
解釋道,“這塞北地區苦寒,尋常百姓家大都是用不起這種被褥的,哪裡會流行呢。這是二公子聽說娘子要來,特意到集市上尋來的。”
又聽到了二公子。
二公子?就是方才帶她過來的那個人。
“那個二公子,就是孟将軍的第二子嗎?我知道孟将軍的長女是吏部侍郎之妻,在宮中也見過兩次盧夫人。二公子倒是很少聽人提起呢。”
雲姑邊回憶邊說,“二公子五歲就随将軍來了此處,回京的次數少之又少,故而京中難聽到他的事吧。”說罷便将鞋子整齊的擺放在榻邊。
蕭滿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二公子叫什麼,單字一個‘筠’嗎?”
聽了她的話,雲姑故作吃驚為難的樣子,“奴婢身份低微,怎敢直呼公子姓名呢。”
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不過倒不是單字,這中間還有個字,不如奴婢給小娘子出個字謎,看看娘子猜不猜得到?”
“是什麼你盡管說。”蕭滿華仰起頭來,露出一副極為嚴肅較真的情态。
“清水流去明月來。”
“清水流去······明月來?”這是個什麼字,反複咀嚼了半天,也沒有頭緒。
看蕭滿華一時之間似乎也想不到,坐在床上埋頭思考,一副小女兒嬌憨模樣,讓人心生憐愛。
雲姑為她擺好枕頭,耐心的哄着她, “ 小娘子不必着急,慢慢想,實在是想不到奴婢就告訴您,或者您自己去問二公子也是可以的。”
蕭滿華也不是肯認輸的。“我當然能想出來,我隻是現在有些乏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好好好,娘子若是乏了就先好好睡一會兒。”說罷扶着她的身子讓她躺了下去,替她掖實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