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川垂眸看去,腦中在試圖回憶靳家門前的那棵桂樹上究竟是否還有花朵留存,但眼前人根本不給他思索的機會。
她似乎對手心的花朵很是好奇,鼻尖湊近手心聞了聞。
桂花嫩黃花瓣被她鼻翼碰到,微微顫抖了下。
商澈川沒由來感覺耳側在一點點的升溫,有那麼一瞬間,仿若被她鼻尖吻到的是自己的耳尖。
可偏偏眼前人神情認真,半點雜質也無,隻像是在純粹研究桂花的香味。
商澈川别開目光,逼着自己開口道别,話出口後才想起還有一事——
哈市郊區雪夜的照片。
他并未轉發給她,而是選擇了當面拿給她看,就是以為她隻會随意掃一眼就足夠了。
可事實上,靳歡不僅接過手機看的仔細,還順便轉發給了她自己,然後才将手機還回,笑眼盈盈,
“謝謝澈川哥!”
……
下去的電梯裡——
商澈川定定看着通信軟件的消息頁面,白色背景裡,唯一一行灰色置頂,備注是“歡”。
她在轉發照片時究竟有無注意到?
還是說仍是根本不在意?
這種念頭一出現,他心裡頓時下沉了幾分。
靳歡的電話就是在此刻突然打了過來,商澈川壓下心中思緒,點了接通,
“喂?”
樓上,靳歡正光着腳站在浴室裡,花灑水流細密溫和,落在腳上将裙擺都熏染得濕漉漉的,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後,她随手關上了水,情緒無需醞釀,張口就來,
“澈川哥,你知道Denden具體在什麼地方排練嗎?”
“怎麼?”
“也沒什麼……就是我想去看看他。”
像是猶豫很久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見他的摸樣,也因此襯托得下一句話像是多餘的掩飾,“剛好我最近一周也沒事嘛。”
半分鐘後,電話挂斷。
靳歡晃着腳等待暖風吹幹,看着通話記錄,眉眼間盡是開懷。
說實話,若不是今天上午在家裡面自己突然收到瑞初發來的消息,說她前兩日一起出去吃飯時,随手用來固定碎發的發夾好像是港城設計師萬妮達新季發布會上的非賣品,自己怕是根本不會多想。
那枚發夾,就是上次商澈川送自己的那枚。
據說隻那一枚,在即将送上展台的半小時被人直接買走。
如果隻是因為她的發夾丢在了他車上,他為了補償送了一個,用不着費這種功夫吧?
連瑞初也是因為最近在挑選生日會的首飾,又剛好和萬妮達認識,所以今天才從萬妮達口中偶然得知。
哪怕是聽到這件事後,靳歡其實都仍是不大相信,總感覺或許隻是巧合?
真正讓她覺察到不對的,是在家中她在桌子邊開紅酒時,從多寶閣的擺件鏡面上看到他人在玻璃門前卻暗中落過來的視線。
現在知曉結果,再進行時間追溯,她才發現,自從這次回國後好似和商澈川見面的次數确實很多。
而剛剛的通話裡,她沒得到具體的地址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更何況,她打電話過去也不是為了要問一個她早就知道的地址。
她隻是在等,等他忍不住主動。
既然隻是玩一下,那就誰先忍不住誰就要做好讓步的準備。
主動者,被動。
她又不是十六七歲的單純少女,自然不會認為商澈川對自己有什麼愛情一說,倘若真喜歡自己,幹嘛前幾年裡都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