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陳晚甯,比如譽華F7小分隊,再比如……裴許進。
裴許進大概是時苒重活一世最大的驚喜。
他讓時苒意識到以前的自己多麼愚蠢,也讓時苒見識到真正的少年意氣風發。
哪怕是一個心理年齡已經二十三歲的成年人,時苒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落在這個少年身上。
誰叫他這麼帥氣、這麼優秀,簡直是集青春期的少女眼中最美好的事物于一身的代名詞。
但時苒現在對待裴許進的态度,更多的是望而卻步。
停在這裡就很好了。
她已經成年了,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憧憬一段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也知道友情比愛情彌足珍貴。
擁有一個合适的身份才最重要。
想清楚這些,時苒心裡似乎放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也許這個選擇會讓她感到遺憾,但沒關系,這是正确的。
裴許進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自從時苒坐在了他的斜前方之後,他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總是很容易分神,眼神根本不受控制,就像他那顆心髒似的,追随着時苒的一舉一動。
等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都過去大半了。
這可太不像他裴許進了。
以前的時候她覺得這樣就夠了,默默跟在她身後不近不遠的距離,哪怕以一個“死對頭”的身份,但随着接觸得越來越密切,裴許進發覺自己早已不甘願也不滿足于現狀。
人心總是貪婪的。
隻是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步小心點打草驚蛇。
誰讓現在的時苒眼裡隻有學習呢。
手背輕輕碰了一下時苒的後背,被束起的馬尾晃動了兩下,她轉過身,一臉迷茫:“怎麼了?”
裴許進揚了揚下巴:“你的卷子。”
語文課代表坐在最後一排,上節課做完的卷子被從最後一排依次傳了過來。
時苒捏住卷子的一角,小聲道謝。
鈴聲很快又響起,時苒努力将剛才的小插曲忘記。
高銘澤講過了閑話,一臉滿足地坐在時苒身邊。趁着語文老師寫闆書的功夫,他豎起一隻手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苒姐,你猜我剛才聽到了什麼。”
時苒挑眉,示意他“有屁快放”。
高銘澤精準地解析了她的意思,小聲說:“嶽松跟我說,他昨天放學的時候看到甯姐跟一個男生舉止親密。你知不知道這個情況?”
時苒突然看向他,眼中滿是不解:“什麼?”
昨天放學的時候陳晚甯明明是跟她們一起去的車站,怎麼會被嶽松看到她和一個男生舉止親密?
“嶽松昨天不是值日生嗎,那個時候甯甯都走了吧。”
“不知道啊,松子這麼說的,還說那個男的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貨。”高銘澤一臉憤憤,“甯姐一看就單純善良,你可跟她好好說說,讓她别被路邊的狗屎蒙了眼。”
“……”話糙理不糙,時苒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遲疑地問:“那個男的,是藍毛嗎?”
高銘澤目瞪口呆:“牛啊,苒姐你怎麼知道的?你難不成還會算命?”
“那是她前男友!”時苒急得沒忍住脫口而出,“他又來纏着甯甯了?!”
站在講台上的老師投來不悅的目光,時苒接收到信号,立刻閉上嘴低頭,心中盤算着。
一直到下課,時苒都沒再說一句話。
她恨不得立刻沖到陳晚甯面前,詢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一整節課都在雲遊的高銘澤仿佛遭到雷劈一般,他的聲音滿是欽佩:“原來甯姐真的食人間煙火啊……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幾個裡戀情最豐富的竟然是她。”
時苒白了他一眼:“怎麼,你羨慕啊。”
“嘁,我才不羨慕呢,我是好學生,我不早戀。”
真冠冕堂皇,時苒冷笑一聲。
一道冷淡的聲音強勢地插了進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時苒擡起眼皮,撞進裴許進幽深的瞳孔。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在這雙眼眸中看到了幾簇熊熊燃燒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