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藥發作得如此之快,藥性必然甚烈,她們又沒有解藥,隻能與人敦倫方可解。
可是,秦淮月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算解了藥,清白也毀了,這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秦淮月愈發難受,兩眼逐漸失去焦距,情不自禁地喚道:“晏、晏哥哥……”
顧妧愣住,将耳朵湊到她唇邊:“秦姑娘,你說什麼?”
秦淮月唇邊溢出細細碎碎的嬌吟:“找,找……晏哥哥……找阿郎……”
“晏筠……你去找他,讓晏筠來救我……”
顧妧瞪大了眼睛。
秦淮月讓她,去找靖遠侯來給她解藥?
她喊靖遠侯什麼來着?
顧妧捂着嘴,心中一時波瀾萬丈。
她仿佛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秦淮月以為顧妧沒有聽清,又重複了幾遍晏澄洲的名字。
見她仍愣在原地不動,秦淮月面頰绯紅,急得閃出了淚花,孩子氣地哭了起來:“你快去呀!”
顧妧見她實在難受,當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一咬牙,轉身向太極殿的方向跑去。
殿内仍是歌舞升平。晏澄洲手執一雙銀筷,夾了一片魚肉,送到了賀秋娘碗裡。
一個小太監貓着腰,輕手輕腳地向晏澄洲走來。
晏澄洲擱下筷子,冷眼看向他:“你是哪個宮裡的,來做什麼?”
小太監眼神躲閃,哆嗦着道:“侯、侯爺,奴才有要事要禀報。”
晏澄洲薄唇輕牽:“找本侯何事?”
小太監結結巴巴地道:“此事,隻能侯爺您一人知曉。”
晏澄洲皺眉,示意他湊近說話。
小太監俯下身,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晏澄洲臉色大變,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五指緊緊地攥着案角。
他撂下筷子,驟然起身,神色陰沉地向殿外走去。
賀秋娘愣道:“夫君?”
晏澄洲沒有搭理,跟着小太監快步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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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顧妧站在漢白玉雕成的欄楯邊,緊張地搓着雙手。
晏澄洲徑直走向她,目光薄如利刃,:“她在何處?”
顧妧被他這副陰沉的模樣吓了一跳,身子抖如篩糠,支吾着半天說不出話。
晏澄洲沉下臉來,“本侯沒有時間與你廢話。”
顧妧嗫嚅着,“秦姑娘,她在禦花園……”
晏澄洲的心霎時懸到了嗓子眼,轉身向着禦花園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上,他的心緒不斷起伏,心髒撲通撲通往外跳。
到底是誰給她下的藥?
晏澄洲一刻也不敢停,秦淮月中了藥,萬一這時候哪個侍衛路過禦花園,糟踐了她……
晏澄洲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
他會将那人碎屍萬段。
晏澄洲暗使輕功,不過少頃,便在禦花園落了腳。
他遠遠地看見,那波光潋滟的蓮池裡,一襲白裳在水中婆娑搖曳,如波紋般蕩開的裙擺下,掩映着兩隻纖細的雪足。
晏澄洲的心猛地揪緊,來不及多想,向着蓮池飛奔而去。
鋪滿銀砂的岸邊,小娘子緊閉着雙眸,上衫皺成一團,堆疊在胸前,露出一段柳條兒般的纖細腰肢。
她臉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紅,大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兩腳無力地踢蹬着,濺出一連串的水花。
晏澄洲幾乎是滑跪到岸邊,撲到秦淮月的身邊,焦急地喊道:“月兒!月兒!”
秦淮月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
她的五官清麗,與媚字是半分也不沾邊的。此時卻因春藥之故,一雙水潤的杏眸染上了些許情欲,眼尾紅紅的,望向他的眼神妩媚,像要拉出絲來。
晏澄洲喉結滾了幾滾,極力克制着體内的沖動,俯下身來,耐心地去解她腰上的縧帶。
此時秦淮月腦中仍然存留着一絲理智,下意識伸手推拒。
“你,你别、别碰我……”
方才她讓顧妧去尋晏澄洲,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她就後悔了。
他的夫人也在宮中,晏澄洲中途離席,來替自己解藥,萬一被他夫人發現了……
秦淮月淚眼朦胧,額間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全都粘在頰上,嘴唇無力地吐着氣。
她不想跟有婦之夫苟合。
晏澄洲望着她嬌媚的模樣,也不禁動情。
他俯下身子,深深吻上她的唇,舌頭靈活地翹開她的齒關,與她糾纏在一起。
秦淮月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伸手想要推開他,可手臂卻軟綿綿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玉手撫上他的胸膛,倒像是欲拒還迎。
晏澄洲騰出一隻手來,與她掌心相抵,牢牢地扣住她的五指,另一隻手繞到她身後,輕車熟路地解開了她背後的衣帶。
秦淮月低低嗚咽了兩聲,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可男人的手卻仿佛鐵鑄一般,将她的手腕箍得緊緊的,怎麼掙也掙不開。
晏澄洲用膝蓋抵着她的腰,手指靈活地穿梭,扯下她的上衣,随意地扔在一邊。
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粗粝的掌順着腰線向下,伸手去撩她的裙擺。
秦淮月羞恥地咬住下唇,喉嚨一陣哽咽,終于繃不住哭出聲來。
晏澄洲的動作頓了頓,低頭來捉她的唇,憐惜地歎道:“為什麼要哭呢?”
他的聲音喑啞,有種說不出來的蠱惑,絲絲纏繞着她:
“月兒,我是你丈夫。”
“你本就是我的人。”
秦淮月恨不得甩他一巴掌,咬牙道:“無媒無聘,你算我哪門子丈夫?”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另有其人,我無名無分,哪裡、哪裡配高攀你靖遠侯……”
秦淮月越發委屈,使勁兒去掰他的手,抽泣道:“你放開我,混蛋!登徒子!”
晏澄洲的指節被她掰得咔擦一聲,他忍不住擰眉,狠狠掐住她的腰,“月兒,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聽話一些!”
秦淮月卻掙紮得更加厲害,往他身上又踢又打,小臉燒得通紅,眼淚一個勁兒地往外流:“你走開,我不要你……我不要你幫我解藥……我不要,嗚嗚……”
晏澄洲咬緊了後槽牙,恨聲道:“我不來幫你,難不成你還想要找别的男人?”
“是誰都可以……就算是個太監,也比跟你晏侯爺好!!”
晏澄洲怒極反笑,伸手撫上她的襦裙:“你拿我跟太監比?”
明明已經動情,可晏澄洲的手指卻一片冰涼。秦淮月打了個寒戰,一陣麻意飛快地從腿上竄了過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毒蛇在她身上爬過。她美目圓睜,驚恐地望着眼前陰戾的男人,“晏筠!你做什麼?”
下一秒,刺啦一聲,薄薄的衣料頃刻間被撕得粉碎。
他毫不猶豫地欺身上來,颀長的身子如同一座巍峨的青山,壓得她毫無招架之力。
秦淮月啊地尖叫一聲,如同一莖搖搖欲墜的荷花,在風的吹拂下婉約折腰。
……
蓮池東岸,一池春水被攪得潋滟翻浪,久久不能停息。
秦淮月的一雙美眸黯然無光,朱唇無力地翕張着,像一隻瀕死的魚。
她覺得自己一會兒被架上火堆,一會兒被扔進寒潭,上一刻還在烈火中掙紮,下一刻便将要溺斃。
晏澄洲雙眸通紅,帶着久旱逢霖的快感,發了瘋似的動作着。
他左眼下的淚痣紅如朱砂,絲絲黑發垂落在頰邊,顯得有些妖異。
秦淮月眼角挂着淚,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阖着,像一排小簾子。
她明明知道,這個男人不再獨屬于她,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撲了上去,與他抵死糾纏。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聲音斷斷續續:“晏、晏筠……”
晏澄洲眸光渙散,湊上來吻她的唇,憐愛道:“叫我什麼?”
秦淮月哭着喊道,“晏筠,晏哥哥,晏哥哥,啊……”
她意識到自己喚了幼年對他的稱呼,正想改口,晏澄洲的吻便重重地落在她的唇上。
飛蛾撲火,飲鸠止渴,也不過如此。
蓮池邊的假山後,一叢花樹正劇烈地抖動着。
稀疏的枝條間,一抹紫色的倩影若隐若現。
女子纖白的手緊緊揪着袖邊的一朵白花,那可憐的花兒被她揪得皺巴巴的,落了一地的花瓣。
賀秋娘的手背止不住地顫抖,下唇咬得近乎滲血,眼眸慘淡無光,死死地盯着池邊的動靜。
假山的另一側,男子粗重的喘息聲,伴随着女子的嬌吟,不絕于耳。
她感覺自己仿佛被誰打了一耳光,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賀秋娘盯着那交纏的二人,冷冷地扯起嘴角,半晌,終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