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孔雀姬的焦慮比夜兔們想象的要深多了。
神威和阿伏兔還在回程的路上磨蹭着,華美的燙金邀請函就擺到了吉原夜兔面前。
送信的是個老鼠天人,吉原處于特殊時期,被把控的密不透風,他隻能通過百華求見日輪,就是支支吾吾的,隻說主家是歌舞伎町的四大天王之一孔雀姬。
見實在盤問不出具體信息,日輪也隻能放走了他。并把請帖轉交給這次下來接管吉原的第六小隊。
不理解這群夜兔怎麼又和歌舞伎町搭上了關系,日輪與月詠還有點擔心是否是與萬事屋一家有牽連。
看面前的夜兔也摸不着頭腦,
日輪還是主動把自己知道的孔雀姬華陀的信息提了一提。
喲,藍頭發的精靈,開賭場。
聽着好耳熟,這簡直就是副團長的夢中情人嘛。
要不是這函上面邀的是團長和副團長兩人,夜兔們甚至要以為這是什麼約會邀請了。
華陀這個八面玲珑的女人可不會讓自己處在額外的危險境地,她的身份太敏感。
畢竟神威也在,她不會當真那麼沒有禮數,隻邀請阿伏兔一人。
夜兔太危險了,以她對這兩人的了解。
如果隻邀請阿伏兔一人,不是神威起疑把他倆都殺了,就是阿伏兔為表忠心先把她打死。
她隻是想要一個破局的機會。
————
邀約時間還是定在晚上。
“團長,那我們晚上見!”
阿伏兔收下這請柬後,就決定先回自個屋裡打理下再好好睡上一覺。
前半夜痛的睡不着,後半夜又被神威拉出去偷看,大早上還莫名其妙受到驚吓。
誰還記得他是個傷患啊!
年紀大了,心很累身體也很累好嗎?
把髒了的披風往框裡一丢,他解下左臂的繃帶,一頭紮進浴室,斷臂處肉芽已經收束,看來明天就可以結疤了,夜兔的體質确實逆天。
洗着洗着,水汽蒸騰的浴室裡飄起一股飯香。
“團長!” 草草擦了把頭發,阿伏兔拿浴巾在下半身一裹,刷地一下把浴室門拉開。
果然是神威。
“别吃了好嗎?晚上有數不清的好酒好肉。”
神威對副團長痛心的訓斥充耳不聞,腮幫子被米飯撐得鼓鼓的,活像隻倉鼠。
“晚飯是晚飯,午飯是午飯,阿伏兔你的這份在這裡。”
看看,多貼心的團長,送飯□□。
阿伏兔很想把這尊大佛請出去,講道理,他現在對神威的觀感很複雜,這兩天的地球之旅給他之前被濾鏡沖昏的頭腦狠狠潑了盆水,讓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神威是個大人了。
那是足以單挑夜王的實力。
自己殺人的時候不覺得,看神威殺人的時候也不覺得,但真切地感受到殺意那一刻,他才發現原來夜兔在絕對的強大面前也是會有懼意的。
如果和雲業調換一下,他未必不會死。
所以這種魔鬼上司在房間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休息好!
但話又說回來,伸手不打笑臉人……
“阿伏兔,我來幫你包紮吧。”神威笑眯眯的,把碗筷一扔,像隻蝴蝶一樣撲過來,從他們的行李包裡抽出了幹淨的繃帶。
沒等阿伏兔反對,左三圈,右三圈就利落地把斷肢包紮好了,還貼心地打了個蝴蝶結。
阿伏兔“……”
說實話,剛剛神威低垂着眼幫他包紮的樣子看起來還挺乖的。
他好像又可以了……
夜已深。
雖然請帖上隻有兩人,而且神威對自己足以以一敵百的實力非常自信,阿伏兔還是特地挑了四個夜兔同去。
誰知道那女狐狸會不會腦子壞了在菜裡下毒呢?
今夜的歌舞伎町注定不太尋常。
賭徒們在賭場外來回晃了好幾圈,最後不得不接受今日不營業的噩耗,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賭瘾實在難熬,就退而求其次如鳥獸般湧進了就近的小賭館,莫名給吉原送來一桶金。
聞了下味,這樓裡待命的辰羅比野狗身上的虱子還多。
給随行的夜兔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守在外面,阿伏兔和神威欣然赴宴。
穿過熟悉的大堂。
“又見面了。”輕搖着羽扇,袅娜的倩影迤迤然出現。心裡發虛,面上可不能顯,華陀對男人永遠是擺着高貴的姿态。
這也是神威讨厭她的一點。
不過今夜,孔雀姬已經算是拿出了最高的誠意了。
玉盤珍馐,琥珀瓊漿,神威随便一掃,就看到幾個阿伏兔偏好的菜色。
打聽地真細緻。
更有如精靈一般角色的辰羅族少女翩然而至。
甚至連華陀自己都……打扮得燕燕輕盈,莺莺嬌軟。
“兩位大人好!”
華陀向來是作女王姿态的,粗鄙的海賊根本無法入她的眼,更别說給她留下不小心理陰影的夜兔,那更是恨的牙癢癢。
但她懂得拿捏男人的喜好,以前那清純中帶着誘惑的臉,因為改頭換面已不複存在了,現在豔麗的眼睛多少帶着點攻擊性。那就從裝扮上彌補一下。
聰明人都清楚在春雨的桃色謠言隻是個幌子,但情勢所逼,萬一呢,她強行壓下心中的不情願,擠出一抹笑容,向神威和阿伏兔問好。
不管怎麼樣,這是在盡量保全自己面子的情況下,最低成本的示弱方式了。
神威不做聲,一個斜睨,示意阿伏兔回應。
華陀整這一出眉來眼去的,要不是他早上剛被順過毛,現在怕是已經見血了。
本來他就多心,孔雀姬在春雨應該和阿伏兔沒太多交集,到地球就更不用說了,怎麼能夠精準地把握阿伏兔喜歡的菜色。
任誰看了都覺得可疑。果然這女人還是死了最好。
壞了,沖他來的。
阿伏兔被神威犀利的眼刀一剜,心裡一咯噔。這該死的狐狸精,他恨得直咬牙。
身為副團長,還是要把虛與委蛇這項技能練的爐火純青。
“許久不見,火離大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風姿綽約,美豔動人。哦不,現在該稱華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