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陀這個女人非常識趣。
第二天一早,信件和支票就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吉原。
星際通用币。
該說不說,确實是個美麗聰明又大膽的女人。阿伏兔拈着支票對着太陽看了又看,這個金額讓他嘴角一早上沒下來過,特别滿意,會賺錢真好。
孔雀姬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接下來,就得看他們的斡旋了。隻要錢給的夠多,他相信春雨這邊應該有突破口。
之前隐隐聽說元老院有安排第十二師團與地球上各種勢力接觸,為此還資助研發了不少新式武器,可以吸附人類血肉而自我生長的刀劍,聽起來可邪性了,嘗試也是要花很多本錢的。
孔雀姬卷款逃跑後,春雨少了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日子過的緊巴巴。
“第七師團不能給那女人做背書。”
神威随手翻了翻遞上來的支票,神情嚴肅,一邊整理着返程的義務一邊強調。
雖然他很想把煩人的阿呆提督和元老院都殺翻,但現在時機不成熟,目前他們還在他的忍受範圍内。
背叛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别到時候被連累上了。
這女人不可信。
“當然,咱們隻把消息帶到,其餘的讓春雨自己派人去和華陀談。”阿伏兔點點頭。
他還得想想怎麼編一套說辭,突出第七師團的在夜王的蠻橫下被迫反擊以及如何在地球發現孔雀姬線索進而制服孔雀姬逼迫她歸案的故事。
當二把手真難呐!
夜兔們悄悄地來,最後聲勢浩大地走了,臨行前,阿伏兔還特地去敲打了日輪和月詠一番。放權歸放權,警告她們不要在錢這方面打鬼主意,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第七師團的未來可是和這些錢緊緊維系在一起。
飛艦的尾氣在湛藍的天際劃出兩道白痕,日輪緊緊地握着輪椅扶手,在吉原最高的樓台注視着夜兔遠去的背影。
翻騰的水蒸氣凝結而成航迹雲被風慢慢吹散,像極了捆綁在吉原明面上的枷鎖被卸落。
直到現在。她才有一種獲得“自由”的真實感。
天高皇帝遠,某種意義上,确實是自由了。
回過神來,扶手上已沾滿掌心的汗水。
吉原有沒有在夜晚大肆慶祝重獲自由的事,夜兔們并不在意。
沖出大氣層後,小分隊就在浩瀚的宇宙裡嘗試和春雨總部聯絡。
看着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但其實在地球上也才過去了四天。
“副團長,聯絡上了,他們不在銀河系。”
啧,怎麼跑那麼遠。
“那先聯系第七師團吧。”這小飛艦不補給可跑不了多遠,正好,也給了阿伏兔一點緩沖的時間,地球确實偏遠呀,他的手臂還被埋藏在了這個偏遠星球。
好在夜兔沒有根了,他們沒什麼落葉歸根的想法。
中途取道一個小星球,新開了個戶,把華陀給的通用星際支票兌了,落袋為安。
在地球焦灼等待的孔雀姬也松下了繃緊的心弦,錢收了,阿伏兔這個人應該不至于不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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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和第七師團的主艦搭上,神威就自告奮勇去執行任務,他不樂意把時間消磨在彙報談判這種事情上,甯願去切怪,不斷戰鬥并且追求武力的強大才是他的目标,所以和元老院彙報的事就丢給阿伏兔吧。
他相信他的副團長可以把事情搞的服服帖帖。
團長頭也不回的跑了,讓阿伏兔很是無語。
哎,這叫什麼事,他也想去打架,感覺自己又好像老了幾歲。
但大概是任務有點棘手,
整整一個月後,神威才風塵仆仆地回來。
“阿伏兔——”人影還沒見呢,清亮的聲音就已經響徹走廊。
“咚”的一聲毫不客氣地把宿舍門踹開,神威扒拉着門框把頭往裡一探。
咦?沒人。
阿伏兔的宿舍還是照舊那樣子,靠近舷窗的桌闆上,三分之一堆着工作文件,其實是代團長處理的,三分之一堆着書,多數是一些詩詞古籍,還有三分之一堆着遊戲卡帶。
綜合來看,是一個辛苦工作的文藝死宅。
小小的舷窗外是宇宙星河,初看很絢爛,但漂泊久了終歸會給人一種沒有落腳點的孤寂之感。所以夜兔們都挺喜歡出任務的,腳踩在星球上才有一種安穩感。
無盡的深空,是沉寂的永夜,來到這裡的都是沒有退路的人,他們的最終結局就是在碰撞中湮滅,化作塵埃。
不過,再遙遠的星星,在浩瀚的宇宙裡總有相互牽引的同伴。
舷窗内側的木質架子上,固定着一些小花盆。
神威是個樂觀派,小小年紀就展現了出乎意料的強大内核。阿伏兔很羨慕他這種一往無前的勇氣,但給自己的人生留點勾起回憶的拼圖也挺好的。
所以他每到一個星球,就會帶走一些東西留痕,種子種的活就種,種不活就拉倒,反正還有标本或相冊。
神威捧起花盆一看,嫩芽在泥土裡艱難地竄出了芽,一抹鮮綠,是生命的象征。
也真是難為它了,雖然艙内和花盆都經過特殊的重力處理,但這裡畢竟是宇宙啊。
這次從地球上帶的,是向日葵。
乍一看,這裡除了發芽的小種子,和離開時沒什麼兩樣,但像雷達一樣仔細端詳了下,神威還是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在床鋪上找到了幾個疑似替換的機械零件和一個天文一般的說明書。
這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