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兔一定會原諒他的……嗎?
不,第七師團副團長發誓,現在他隻想把他們團長的頭發全部拔光,回歸神威老爸秃子的本質,以告慰自己變的越來越高的發際線。
頭都要撓秃了好嗎?
…………
鬼兵隊四散的艦隊就像魚鈎上的誘餌,浮浮沉沉,忽隐忽現,面對第七師團的進攻,起初隻是加速逃離,偶爾做個反擊。
若春雨主艦上“誅殺高杉”的謀劃确實能順利進行,那他們第七師團的“驅逐雜魚”任務也算勉強成功了一半。
為什麼是一半呢?
開玩笑,擅長近戰的夜兔沒能實打實摸到獵物的頭顱,這簡直是夜兔之恥。
冷靜,頭腦要冷靜。
阿伏兔甩甩頭,用盡全身力氣按捺住身體裡屬于夜兔的騷動本能,指揮第七師團停下追擊,讓偵察兵時刻觀察第八師團的動向,他總感覺這樣被釣着不太對勁。
夜兔們按兵不動。
第八師團的銀色戰艦卻化作一道道流光,從背後貼着第七師團的艦隊飛馳而過,朝着鬼兵隊的方向前去。
搶功?
阿伏兔皺眉,這麼激進的做法,可不像那頭野狼的作風。
“砰——”
星火四濺,一束強有力的激光撲面而來,爆炸的火光瞬間席卷了顯示屏,第七師團的戰艦陡然劇烈地晃動。
“副團長,鬼兵隊終于開始反攻了!”
一向有意躲閃的鬼兵隊此刻急速掉頭,回身便是一炮。
夜兔們火速拉升高度,避開緊跟其後的炮擊。卻不想,連綿的火光如如網一般交織起來,泛起星河中的一片火海。
“還有他們後面,那是……那是……”偵察兵咬着牙一臉不可置信。
“喂喂,話說,敵人有那麼多嗎?”
阿伏兔抽了抽嘴角,他真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但眼前密密麻麻的敵襲可半點不假。
鬼兵隊後面……是勾狼團長的第八師團和阿呆提督的私人艦隊。
如果時光能重來,阿伏兔發誓一定不會那麼簡單地聽從神威的鬼話,再不濟也要行使副團長的權利抗争一下,當然能不能抗争成功這點另說。
鬼兵隊的人看來也是猴精,完成引誘任務後,眼看着春雨内部開始火拼,竟是打算隔岸觀虎鬥,不打算再浪費一兵一卒,一溜煙将兩邊海盜們甩開,沒影了。
阿呆提督有備而來,春雨的追兵裝備精良,像鬣狗一樣死死咬着第七師團不放,卻又刻意保持着适當距離。
畢竟作為同僚,誰都知道讓夜兔近身奪艦就是自找死路。
作為被追擊的一方,第七師團且戰且退,也實在難以找到切入點反擊,武器在追擊鬼兵隊時已經消耗良多,更遑論被偷襲導緻戰艦動力系統損毀不少。
刺耳的警報聲伴着紅色的警示燈在各控制室内吱哇亂響,直把夜兔們氣的鬼火冒。
眼看着被追趕得離春雨總艦越來越遠。
“副團長,主指揮艦能量護盾馬上要耗盡了!”不知誰大吼一聲,情況危險至極。
第七師團的配備的武器、艦隊和追兵的如出一轍,在對方有絕對人數優勢的情況下,在太空中硬碰硬,夜兔沒有好果子吃。
他們需要補給!
假使追兵仍然死咬着不放,到陸地上去,也更能發揮夜兔的戰鬥優勢。
可不省心的團長還一個人在總艦上。
阿伏兔眉頭緊皺,盯着顯示大屏,右手指縫間滲入一絲冰涼,才發現無意間雙手交叉,左邊的機械臂此刻仿佛因感受到主人焦慮的情緒而隐隐作痛起來。
春雨這群混蛋簡直像甩不掉的陰虱!
“最近的星球是哪個?準備迫降。”阿伏兔咬牙切齒。
“東北方向,有一顆小行星。我看看,那是……”
雷達上的光點劇烈閃動,夜兔們飛速穿過星雲,一顆灰蒙蒙的星球逐漸顯現出真面目。
“烙陽……”
草!被打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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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被捕,第七師團下落不明,春雨的雷槍在頃刻間倒台,這驚人的消息在春雨如爆炸般傳播開來,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春雨的十二個師團近來暗流湧動,許久之前原第四師團團長火離叛逃,連帶着她的辰羅傭兵也一并離開。
第四師團就暫由猩覺及其率領的手下接替,而夜王鳳仙退隐後,第七師團則交到了徒弟神威手裡,此後相當長的時間内,春雨十二師團的主要班子就這般固定下來。
“海王星”猩覺,擁有春雨第一臂力,是以機動力聞名的組織殺手,脾氣暴躁,與第二師團團長——“冥王星”馬董、第三師團團長——“天王星”範堺并稱為“三兇星”。
海盜生來自由,天性散漫,三人也極為不服管教,竟得罪了元老院,一起被罰禁閉去了。
近期的第四師團團長孔雀姬,本就是元老院給華陀畫的餅,表面上授予這個稱号并特許作為地球機動部隊,實則就是個棄子。
海盜們本來還有點不解,暗忖猩覺是否要讓位,後來得知原來這孔雀姬就是原第四師團團長火離,才恍然大悟,果然這元老院根本就沒想着允許叛徒回來,一直記恨着呢。
禁閉三位,瘋了一位,是以春雨十二師團,目前真正有領導能力的團長也不過就那麼幾個,而其中,第七師團優秀的有點過分突出了。
論武力值,沒人能比得過天生好戰的夜兔,雖然夜兔打架容易上頭,但偏偏現在的副團長阿伏兔做事圓滑,滴水不漏,以神威為首的第七師團隐隐有淩駕其餘師團之勢,也得到了大多海盜的推崇。
如今突然得知第七師團失勢,三天後神威問斬,海盜們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意,畢竟第七師團的戰功可是實打實靠拳頭打出來的。
這可是典型的卸磨殺驢。
…………
三天後。
春雨總艦的角鬥場。
“罪大惡極”的第七師團團長神威手腳帶着鐐铐,老老實實被綁在了十字形的刑架上。
“各位,看好了,這就是謀反者的下場。”
阿呆提督坐在高位,舉起話筒輕蔑地環視一周,角鬥場中央凸起的圓台上,兩名劊子手已經準備就緒,台下則圍聚着提督的精兵與勾狼團長的第八師團。
四周的大門已緊鎖,可謂是密不透風,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環形角鬥場的二層三層,則是其餘春雨十二師團的海盜們在圍觀,要說對第七師團抱有多大不忿倒也說不上,大多數海盜都持觀望态度。
阿呆提督把這場行刑公之于衆,确實打的是殺雞儆猴的主意,既可以除去一個心頭大患,又可以用夜兔的血震懾一下其他人,以便控制住這群無法無天的海盜。
“反抗我等于反抗元老,反抗元老等于反抗春雨。若是輕視規矩,鋼鐵軍團也會淪為烏合之衆。”
“神威你還有什麼遺言嗎?”阿呆提督打算散發一點最後的仁慈,畢竟神威在麻醉劑下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不足為懼。
神威眯着眼擡頭望了望高處的豬頭,嫌棄地清清嗓子,上下嘴唇一碰,“白癡提督!”
清亮的聲音響徹整個角鬥場。
“動手!馬上動手!”
阿呆提督惱羞成怒氣白了臉,他真是吃飽了撐的讓這臭小子說話,于是拉起話筒氣急敗壞地吼道,“宰了他!”
聲音之大,話筒裡甚至傳出了滋滋的雜音。
“先等一下嘛,白癡……阿呆提督。”
高杉配着刀從勾狼團長身邊走出,不急不慢地登上了處刑台。“很遺憾,沒辦法和夜兔單挑一場,既然這樣的話,最起碼讓我來當介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