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月圓之夜,逃出吉原……
鬼兵隊的信息不會有誤,萬事屋一行人的行動也佐證了傾城鈴蘭的情人就是德川定定的事實。
将軍養來誘殺人的花,還會有誰敢染指?還有誰能染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
莫非王臣……
…………
“佐佐木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才到。”
阿伏兔從懷裡掏出通訊器看了一眼。武市還在單方面與他們聯絡。
看來一橋派決定殊死一搏,即使不能徹底拉德川派下馬,引發竊國之争的理由也足以給德川一派臉上抹黑。
見回組被遷怒已是闆上釘釘的事,一橋派趁此機會做最後的反擊也不意外。
究竟是見回組緝拿謀殺幕府重臣的前将軍,還是前将軍鎮壓反叛的精英警察,隻看誰能在這場白熱化的鬥争中能笑到最後了。
阿伏兔:“高杉和佐佐木的合作不見得有多麼緊密,扶持一橋喜喜做将軍對高杉來說和現在沒什麼區别,所以鬼兵隊隻會隐在背後。”
那同樣的,作為鬼兵隊的盟友,他倆最好現在也别在明面上摻一腳。
地球人也算勢均力敵。
若沒有天人勢力的介入,打個時間差隻殺死德川定定并不是沒有可能。
…………
月至中天,起風了。
不知怎的,公主大人溜進去後,下面吵鬧的監獄也突然安靜了起來。
夜風打着旋,裹挾着地上的枯葉升騰而起,枝上的薄葉在碰撞中沙沙作響。
神威耳朵一動,有東西!
他身體前傾,微微湊近阿伏兔,右手食指在對方薄唇上一貼,“噓——”
佐佐木還有一個小時才到的話……
“好像……已經來不及了。”神威沒有擡頭,卻倏地把手插進左上方枝梢,指節輕輕一擰。
“咕——”
“咔——”
還沒來得及發出的慘叫與熟悉的骨裂聲旋即被悶悶地摁滅在手心。
“嗯?”阿伏兔撿起一片在掙紮中飄落的黑色羽毛,面露疑惑。
“烏鴉?”
神威收回手,一隻黑色大鳥癱軟的脖頸自他虎口處垂落,絲絲血迹從尖利的鳥喙中流出,蜿蜒在白皙的手腕上。
因脖子被生生掐爛,烏鴉暴起的紅色眼珠仍死死地鼓着。
烏鴉。
阿伏兔屏氣環視一周,院落内層層疊疊的綠葉間,江戶城的屋舍瓦檐上,早已落滿紅色的眼珠。
“不詳的氣息?”
“不,熟悉的氣息。”神威把烏鴉的屍體往枝上一挂,嫌棄地在樹皮上蹭了蹭掌心。
神威:“升任提督時,我跟着元老院的老頭去見了見天道衆的人,在那裡感受到過一樣的味道。”
阿伏兔:“那群人……聽說元老院的老頭子可勁的巴結他們,從這些人手裡漏一點就足夠逍遙半生了。”
畢竟宇宙海盜幹的不過是見不得人的求财買賣,而天道衆可是奔着控制星球去的組織。
這樣的大人物蝸居在宇宙深處,怎麼可能會為了傀儡輕易現身。
幹燥的樹皮并不能完全磨去血漬,神威嗅了嗅手上殘留的血腥氣,“前将軍大人為了點小事這麼輕易的就可以調動天道衆的人手嗎,是我們低估了這個傀儡的影響力,還是……”
還是這個天道衆在這個星球紮根的遠比他們想的深呢?
若是另一邊有天人勢力介入,那佐佐木這邊勝算可就更低了。
挂在枝頭的烏鴉死不瞑目,神威這一手震懾了鴉群,死亡的氣息讓隐于暗處的血紅眼珠躲閃開來,周遭為之一靜。
禽鳥的血液在神威白皙的掌心凝固成一個圈,腥臭異常。
“真是些臭東西。”神威嫌棄地甩了甩手,微微屈腿打算起身。
在監獄這幹等一個小時看戲還不如去洗個手,或者去盯盯看德川定定的行蹤。
他右腿一蹬,還沒完全直起腰,就感到肩頸處往下一緊,被扯了個踉跄。
“幹嘛啊,阿伏兔。”
神威空舉着左手有點不滿,弓着身子居高臨下地看去,隻能看到阿伏兔毛茸茸的後腦勺。
他忍不住擡腿踢了踢男人的大腿外側。
阿伏兔微微低頭,仍舊凝神透過樹梢觀察着堅壁壘成的監獄,被踢了兩腳也不介意。
身側的機械左手倒是靈活,正扯着神威披風的一角。
阿伏兔低聲道: “等一下,等一下,團長。”
因群鴉的避去,從狹小的監獄小窗中飄上來細細碎碎的聲音便更加清晰了。
這好像是公主的聲音。
————
澄夜公主偷偷溜進監獄可給萬事屋衆人吓了一跳,銀時等人本來還琢磨着公主大人有那麼一絲絲悄悄放人的可能性。
在看到公主帶來的大包小包的被褥後和陪睡宣言後。
心瞬間就死了大半。
公主沒有理會衆人的吐槽,愉快地鋪開被褥,
“大家别擔心,大家的清白老爺子一定會證實的,要是實在睡不着,我來給大家講個睡前故事吧……”
女孩輕柔的嗓音在月光下顯得異常沉靜,阿伏兔俯身,捕捉随風而來的字節。
撲鼻而來的,還有一股近在咫尺腥臭味。
神威:“不,我等不了了。”
阿伏兔回過神,機械臂反應迅速,啪的一下擋住了神威逼近的染血的手掌。
神威見抹臉偷襲沒得逞,順勢蹲下,左臂勾着阿伏兔的脖子,将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身下人身上。
他對這些無聊的打鬧聲可沒興趣。
“啧,髒死了。”
阿伏兔握住神威的手腕,闆着臉拉開自己左臉一尺距離。
烏鴉的脖頸是被生生擠爛的,粘稠的血液仍巴在神威細長的指縫間。
“你也知道啊。”
神威沒有掙脫,而是把手腕轉的像個風車,腥風不住地往阿伏兔嘴邊送,“再不走的話,這隻烏鴉的真情證就送你好了。”
血手印這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阿伏兔掙紮道: “五分鐘……”
他還是很好奇。
澄夜公主冒着生命危險深夜偷偷溜進來,總不見得真的是來找陪睡的,反正距離佐佐木他們到來還有很長時間,在這裡聽完也無妨。
神威聽罷不悅地勾起小臂,肌肉線條鼓起,緊了緊身下人被桎梏的咽喉。
他向來不喜被人拒絕。
“三分鐘,團長,就三分鐘。”阿伏兔無奈讨饒,反手握住神威橫在他鎖骨前的小臂,舉起右手往上方扒拉。
“我先幫你擦擦,行吧?”
樹枝上的空間本就擁擠,倆人一前一後半身挨着,阿伏兔伸手的動作幅度太大,沒有察覺到竟倒像是主動撞了個滿懷。
神威也不避,任由帶着體溫的堅實背肌貼了上來。
這姿勢帶來一陣詭異的熟悉感,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