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鴉彙聚,夜色沉沉。
萬事屋等人搞出的動靜極大,估摸着已經越過各層守衛,來到了這天守閣的頂樓處。
“嗅到了嗎?”神威的聲音雖低,卻藏着抑制不住的興奮,漫天的腥味。
才殺了四隻假“烏鴉”和一隻真畜生,遠遠無法填滿他的胃口。
“哎,麻煩大咯。”阿伏兔有點無奈,這剛花了不少功夫穿上的僞裝怕是馬上要被換下了。
以夜兔的身手糊弄德川定定自然是不在話下,但照現在這形勢來看,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可是大批的奈落殺手,不清楚奈落内部是否有什麼獨特的交流手段,總之他和神威的暴露風險極大。
關鍵是,他們還肩負着給德川定定送老頭的重任,這直面沖突的主戰場還不去也得去。
本想遠遠看戲,怎麼還牽扯進去了。
他們可不宜露面呐。
阿伏兔:“鬼兵隊和佐佐木肯定知道這群“烏鴉”的來曆。”
“我本來還以為這是那個叫“忍者”的組織呢。”阿伏兔把權杖拎起來,抽出了隐藏在下方的刀刃,“烏鴉”們帶着這麼顯眼的武器,顯然對不上。
神威:“忍者?擅長和妙木山的□□通靈的那種嗎?”
那可真是了不得呢。
“……”
顯然這是走錯劇了!
阿伏兔擦了擦眼角留下的血迹,“團長,這裡的忍者可不用這種武器,忍者用苦無,就是月詠小姐使的那種……”
吉原的死神大夫?
腦海裡劃過那個女人稱得上是曼妙的身影。
神威輕扯了下嘴角,眼裡辨不清神色,“哦?阿伏兔你倒是很關注呢。”
阿伏兔反駁:“可沒有特意關注,隻是看着這武器新奇,稍微研究了一下而已。”
說着他伸手拍了拍六轉舞藏的背,“喂,老頭,我說的對吧,我怎麼聽說忍者才是将軍真正豢養的組織。”
六轉舞藏閉着眼低頭一動不動。
阿伏兔并不在意:“切,明明聽到吉原兩字的時候你就醒了吧。不過無所謂,你不說我們也能知道。”
…………
走過回廊,順着樓梯而下,陌生而陰郁的氣息變得紛亂起來。
“烏鴉”!
無數展翅待飛的“烏鴉”。
神威和阿伏兔斂了聲,将鬥笠壓的低低的,沒有理會其他裝束一緻的“同伴”,自顧自地拎着六轉舞藏跟着德川定定走進了殿内。
這不是尋常間隔開來的房間,天守閣樓之中,是一處巨大而開闊的空間。
到底是構建森嚴等級的莊重居所,天守閣内部均為木質構造,富麗堂皇,雕花鎏金,格門屏風上,松枝如鐵,柏枝盤曲。
“砰——”
随着一聲巨大的炮彈轟鳴,黑色的濃煙伴着翻飛的木屑從禁閉的門框處漫了進來,整個大殿都彌漫起了硝煙味。
“将軍大人,讓你久等了。”一個久違的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黑煙中由遠及近,蓋住了幾人的腳步聲。
“應招頭牌太夫,傾城鈴蘭,在此谒見。”
坂田銀時反手把木刀擱在肩上抵着後頸,對着德川定定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事到如今可不能換人了噢,你的髒屁股洗幹淨了沒有?”
“今晚可不會讓你睡哦。”
“啧,未成年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健康成長怕是有點難呐,團長~”阿伏兔搖搖頭,吐槽了幾句。
此處說是一樓,實為兩層,他們早于萬事屋轟進殿門時便隐藏在了入口處的房梁之上。
這也是德川定定的意思。
定定站在約莫二三十級高的樓台之上,旁側延伸出來是環繞四周的廊柱,将大殿分為了兩層。
他背着手,居高臨下地望着下方。
萬事屋等人從正門攻進,正與德川定定進行對峙,言語上是否占上風另說,身居下位這氣勢便稍稍弱了一檔。
萬事屋這邊,加上吉原的月詠和見回組的信女也攏共不過五個人。
“佐佐木呢?”神威弓着腰,掂了掂卡在臂彎裡半死不活的老爺子。
他今晚在這裡看戲看的夠夠的,再等下去身子骨都要僵住了,眼下今井信女已經成功來到跟前咬住了德川定定,夜兔也該去活動活動筋骨。
“輕點,輕點。”阿伏兔在六轉舞藏胸前溢血的地方又點了幾下。
地球人的身體素質可比不上夜兔,被這麼一擠,老爺子就像是個要爆掉的血袋。
“精英馬上要到了。”不愧是精英,說半小時就是半小時。
而且今井信女作為見回組的副長,想必也能拖延不少時間。
…………
信女此刻正與萬事屋等人同德川定定對峙。
五個人……
雖然鬧出了不小的亂子,但德川定定并沒有把萬事屋一行人放在眼裡。
他有些不屑:“縱觀曆史,像這般愚弄政府,玷污德川家紋的,你們恐怕是頭一個吧。别說乞求赦免了,還犯下與天下為敵的大罪……”
“犯下大罪的是你!”今井信女收起了長刀,“你至今為止所犯下的罪孽,都已被我見回組副長今井信女所知悉。”
她倏地睜開雙眼,绯紅的眸子卻仍是看不出一絲情緒,“德川定定,我以教唆暗殺幕府重臣之罪将你逮捕。”
“我還以為一橋派幸存的狗要說什麼呢。”德川定定冷笑一聲,“居然要用法律來制裁我。”
統治這個國家的将軍就是法律,一橋派的幕府重臣被殺之事根本沒有留下什麼确鑿的證據,佐佐木被刺殺也可歸咎于眼前的“逆賊”,想用法律去制裁他未免有點天真可笑。
“若地上之法不足,那就給你準備地下之法吧。”将細細的煙管夾在指尖,月詠深深地吸了一口,接過話,“被你所害的流逝在吉原的女人淚,男人血……”
“作為吉原之法,我死神太夫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