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好,副團長好!”
夜兔青年沒想到會被神威和阿伏兔注意到,一時之間有點拘謹,忙站起來問好。
“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呢。”神威打量着青年柔軟蓬松的黑色卷發,“擡頭我看看。”
“我……我叫文嶼,現在在第五小隊,是前不久才加入第七師團的。”
名字竟也挺有書生氣的。
這麼一說,阿伏兔好像又有點印象,他低頭給神威解釋,“團長,你前幾個月在地球的時候,第七師團收了一批人,本來打算等你回來的時候看一看的,結果事情太多忙忘了。”
收人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作為宇宙海盜,分分鐘有人投靠春雨。
第七師團的夜兔很有名,離開母星,流落在外的夜兔們對他們師團也是很向往的好不好。
阿伏兔在很久以前就是這麼進的鳳仙團隊,神威屬于在休整過程中自薦的,在第七師團隻看實力不看年齡,所以倒也不算破例。
神威一向不喜歡繁瑣的事,但如果有新人進來他也要第一時間親自試試拳腳。
這次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鬼兵隊身上,阿伏兔又身兼數職忙着處理提督這個職位帶來的瑣事,就疏忽了一批新人。
神威的氣勢有點迫人,文嶼也不敢不聽話,他把頭擡了起來,直視着前方,沒有與神威對視。
論起年紀,文嶼估摸着神威差不多,都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他長着一張鵝蛋臉,下颌線條流暢,沒有過于鋒利的棱角。眉毛細長而舒展,與神威張揚上挑的眼睛不同,文嶼是内雙,眼睫低垂,鼻梁秀挺。
夜兔本來就很白,比較淡然的五官在膚色的映襯下顯得愈發清秀。
總體來說,作為夜兔這氣質有點過于溫和了。
“哈哈,還年輕,可能還沒開竅呢。”見神威沒有說話,阿伏兔打了個哈哈緩解一下有點尴尬的氣氛。
夜兔裡糙老爺們多,難得看到幾個長相清秀的,多看兩眼也是正常。
“團長!” “副團長!”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破了三人間奇怪的沉默,阿伏兔扭頭看去,是一隊隊長明芪。
“你小子怎麼也還在這?”
明芪是老熟人了,當年和阿伏兔一起在鳳仙手下成長起來的,這次來地球要辦的可是大事,所以神威他們把精銳都帶上了。
“唔……就是……我……我帶新人一起去逛逛。”明芪撓了撓頭,懷裡捧着兩瓶飲料,有點氣喘籲籲的。
“哦對了,團長,副團長,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我表弟。”
“他……他才進隊不久,本來是來接替駐守在吉原的隊員的,正好團長在地球上有要事,帶了那麼多兄弟們下來,吉原這邊也不差他一人,我就想着帶他曆練曆練。”
說是介紹,明芪自己往中間一站,不留痕迹地把文嶼往身後一護,略微遮擋住神威有點刺人的目光。
“噢,這就是你說過的表弟啊,年輕人,确實就該多曆練曆練。”
阿伏兔想起來了,明芪之前确實有和他提了一嘴,說想推薦一個人。
他當時忙着處理雜事,隻瞟了一眼,依稀記得身材确實清清瘦瘦的,并不魁梧。
不過在神威手下被“制裁”那麼多年,大家都很懂什麼叫人不可貌相,隻要是夜兔,還是可信的夜兔,都是可造之材。
“哈哈。”明芪笑了笑,從懷裡抽出一瓶水遞到文嶼跟前,輕聲道,“拿着,既然今晚團長買單,我們也在這裡逛逛。”
飲料上還帶着體溫,文嶼伸手去接,搭上了明芪還未移開的手指,不由地耳根一熱。
“好……好的。”
不像夜兔,更像一隻怯生生的垂耳兔。
…………
神威把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在眼裡,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他默不作聲把兩人從頭掃到腳,盯得文嶼從面紅耳赤到手足無措,才大發慈悲地把人放走。
“好了,那你們去吧,我和團長還有事要辦。”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拐角,阿伏兔才莫名松了口氣。
奇怪,明明沒發生什麼,怎麼氛圍就是那麼奇怪呢。
難道是太久沒和下屬溝通了?
“我說呢,新人怎麼也跟來了,原來本來打算接吉原駐守的班的,既然來了,那也正好曆練曆練吧。”
阿伏兔琢磨着,這次他們帶的大多是精銳,一部分人留在春雨總艦,一部分人是留在地球近海部隊做接應,那一批新人應該是安排在近海部隊了。
“不過,他們表兄弟關系還挺不錯。”這在夜兔裡也算是少見。
“表弟?”神威聽了這話眼神閃爍了一下,勾起了嘴角。
半晌,阿伏兔聽見從他喉嚨裡溢出輕微的悶笑。
這反應在阿伏兔意料之外。
是表弟啊?
還是說他記錯了,其實是堂弟?
“你也覺得他長得不錯?”神威眯了眯眼。吉原的夜開始喧嚣起來。他的神思卻好像隻能聽到阿伏兔的回答。
“第七師團什麼時候開始按長相挑人了?”
他是不是給這個副團長放的權力過大了點。
阿伏兔直呼冤枉:“團長,咱們可不興以貌取人哈。”
尤其是神威自己,本身就是以貌取人的最好反例。
“表弟還是堂弟也沒什麼區别……”
哪怕是瀕死的夜兔,也比其他師團的臭魚爛蝦能打。
這一點阿伏兔還是很驕傲的,所以對于“内推”并不排斥。
況且,也并不指望夜兔這個種族能兄友弟恭,作為一個團隊,能稍微培養點戰友情已經很不錯了,海盜大多都是壞東西。
多點情感連結的紐帶,其實更有利于一個團隊的建設。
“有趣,阿伏兔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有些東西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神威莫名感覺心情很暢快。
是那種長年累月堵塞的通道被一杯滾燙的開水傾倒後靈魂都一路暢通的感覺。
他輕咬着舌尖,讓神經的刺痛清醒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