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夜兔的飛船大屏幕上,短暫的信号閃爍後,亮起了綠燈。
是同伴,通訊兵按下了接聽按鈕。
“喂喂,阿伏兔,你現在在哪兒?”
熟悉得不得了的聲音傳來,神威俊秀的臉在屏幕上被放大十倍後,顯得格外清晰及……具有壓迫力。
不好。
阿伏兔在通訊兵按下按鈕的一瞬間就躲在了椅子靠背後方,他拼命給屬下使眼色,“噓——噓——”
“額……團……團長……”
“副……副團長現在在廁所,好像還需要很長時間。”
“啊,這樣啊。”神威笑得很是純良,“那告訴他,三秒之内還沒回來的話就減薪。”
“……”手上的機械臂還還着貸呢,神威最知道阿伏兔的痛處。
聽了這話,阿伏兔臉上瞬間挂起笑,麻利地鑽出來,“喲,團長,現在好了,拉的特别順暢,一下子就出去了都不用擦的。”
神威眯起眼,繼續用狐疑的目光盯人:“我下船的這段時間你跑去哪兒了?完全找不到人。”
“不,我也一直在找你,但完全找不到呢。”
這是實實在在的……
大假話!
其實阿伏兔隻考慮了半分鐘就把團長甩開了,飛快地答應了高杉的安排。
神威覺得阿伏兔表情不太自然:“我不在的時候沒幹什麼有趣的事情吧?”
阿伏兔自然是否認:“沒幹,沒幹。”
“沒跟晉助一起去伊賀之類的地方吧?”
“沒去,沒去。”
阿伏兔扯開話題:“對了,你那邊的人找的怎麼樣了?”
有沒有武士的、将軍的或者随便誰的屍體都好。
說起這事,神威看起來有點懊惱:“不論怎麼找都隻看到船的殘骸啊,那家夥果然已經死了吧。”
“我們順便還發現了避難艇的殘骸,照這樣子看,連同公主他們全都死掉了吧。啊,好浪費,好不容易找到個有點意思的強者。”
“總之我去跟你彙合,告訴我你們的位置吧。”
阿伏兔心道不妙:“不,你都受傷了,稍微休息下慢慢來不是更好嗎?”
這種百般推脫的模樣果然有鬼,神威耐心耗盡,舉起拳頭:“好啊,那我從這過去了?”
從哪?從顯示器嗎?
神威揮拳,肉眼可見的在鏡頭上面龜裂出一圈蛛網。
從這兒能過得來嗎?
神威再揮拳。
“關掉它,快關掉顯示器。”阿伏兔指的屏幕喊道。
真的有鬼!
神威露出一抹危險至極的笑容,“阿伏兔,如果瞞着我去做有趣的事,你知道……”
嗞——通訊切斷,這威脅的話也及時被斬斷了。
下屬有點後怕,“副團長,這樣子好嗎?我們丢下團長就來了。”
如果被秋後算賬,那可是很可怕的。
阿伏兔撓撓頭,沒辦法啊,這臭小子被捅了個對穿,受那麼重的傷還要去追尋獵物。
心理絕對不正常。
他可不想讓那個至今為止仍在徘徊着的家夥牽扯進來,而且總感覺會有很麻煩的事情發生。
麻煩的人少一點或許麻煩的事也能少一點。
找不到将軍的屍體,心裡的疑慮就越來越重,而且服部全藏還不知道跑哪去了。
…………
行至半路,甲闆上終于出現了阿伏兔念叨着的身影。
高杉此刻正握着煙槍,獨自立在船頭,他臉色極為蒼白,烈風吹起他紫色的和服,上面紋繡的金色蝴蝶翩然展翅,振翅欲飛。
高杉吐了一口煙,位于山窪的一塊碧綠色地皮逐漸映入眼簾。
他駛向的好像不是一個祥和的村莊,而是地獄的歸途。
“停船!”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的口吻。
服部全藏現身在高杉身後,打破了這表面的甯靜。“不允許任何人無端踐踏忍者的聖地。”
高杉似是早就知道會有這出戲碼,他坦然轉過身,“我們不過是來為暗殺将軍還禮的。”
當然要感謝為暗殺将軍計劃辛勞付出的伊賀忍者們。
服部:“謝禮的話,我來收下吧,他們隻是一群什麼都沒做的廢物而已。取下将軍腦袋的人不是我嗎?怎麼好讓他人把功勞搶走呢?”
高杉不語,數把利刃在身後同時舉起,直指服部全藏。
來島又子與河上萬齊也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服部全藏冷冷一笑,“無論功過,你們從一開始就這麼打算的吧……”
把伊賀忍者拉攏進暗殺将軍的計劃裡,不僅隻是想借用忍者的力量而已。實則還想讓伊賀背負殺害将軍的一切罪名,再借一橋喜喜之名來将忍者一舉殲滅。
“為了讓一橋喜喜擔任下一任将軍,為了制造大義的名分而利用忍者們,對吧?”
阿伏兔走出艙門時,這場對峙正進行到此處,他不由暗暗感歎,不愧是NO.1忍者,看得果然清楚。
畢竟德川茂茂被暗殺的話,無論如何,作為最大政敵的一橋派最具嫌疑,若真要推一橋喜喜上位,勢必需要給這個廢物堆疊點赫赫戰功來洗清嫌疑。
這樣将軍位置才能坐穩。
很不幸,伊賀忍者們就是高杉計劃中的墊腳石,可憐居然還真有人做着從龍之功的美夢。
服部:“僅以我服部全藏的名頭還不夠背負起這個罪名嗎?”
高杉似有若無地嗤笑一聲,聲音陰沉地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以你一人為代價……可随從不夠啊。”
“還是去地獄繼續忠誠的侍奉将軍的骷髅吧,禦庭番。
“不,所有的忍者。”
被數不清的槍管炮台指着腦袋,服部全藏沉默了兩秒,突然也笑了,“地獄的随從的話……人數早就已經湊滿了。”
“在這裡。”
…………
??
阿伏兔心道不妙,原來猜測的不安終于被坐實了。
“砰——”“砰——”的爆炸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哪來的炸彈?
不對,這是所有的炮口處都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