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兩人在一起,不是在做.愛,就是像小學生一樣吵架。禾绾能預料到,即便她和虞舜英真的在一起,最後也會是一地雞毛。
他們都抱有對彼此的恨意,他們都有一個不堪的開始,他們都是不配說愛的人。她必須要離開他,必須。
虞舜英瞪着她,眼底暴怒陡然轉冷,将她壓倒在床上,像條狗一樣嗅她頸間的香氣。“我們生個孩子吧,绾绾。”他雖然很沒耐心,很不喜歡孩子,但如果這樣能加深他和禾绾之間的聯系的話,倒不妨一試。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就當我瘋了吧,是你招惹我掉,現在想甩掉,哪那麼容易?”
“到底是誰先招惹的誰?”
“我們倆之間的帳早就算不清了,就這樣就挺好,誰也别放過誰。”他堵住她的唇,窗外是異國他鄉陌生的夜晚,禾绾的人生完全錯亂了,雖然她的人生從未正軌過,但她迫切地想讓這該死的軌道恢複原樣。
可她也不後悔,因為一切都無可奈何,如果沒有虞舜英,她的人生隻會是别樣的凄慘,左右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反正蒙着眼睛,上帝已經跟她開了無數個玩笑。
但幸好,她幸運了一回。
混亂的兩個月過去,她偷偷用陌生地址給向南熹透露消息,告知他虞舜英的位置,果然如她所料,虞家人順應出現在加州。
一同來的還有向南熹和姜蘋華,幾個人黑衣保镖用盡全力将虞舜英壓走時,他的喊聲震透整棟大樓:“禾绾——!禾绾——!你出來,讓我看看你!讓我看看你!”
禾绾捂着雙耳躲在樓上的衣櫃裡,淚水倉惶地從兩頰滑落,她的心好似被這喊聲撕碎一般,拼命捂着腦袋,卻怎麼都隔不住聲音。姜蘋華一揮手,幾個男人上樓翻箱倒櫃将禾绾拉了出來。
“你們要幹什麼?!”虞舜英被幾個人鉗制着,見兩個男人壓着禾绾下樓,紅着眼瞪向姜蘋華:“你要對她做什麼?”
姜蘋華一言不發到禾绾甩了她一巴掌。“啪!”
“媽!”與此爆發的還有虞舜英撕裂的怒吼聲,三五個人差點拉不住他,讓他掙脫束縛沖了出去,幸而又穩穩禁锢住他。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姜蘋華居高臨下,平靜威嚴之下殘存一點怒意。
禾绾的臉被打偏過去,她扭過臉,唇角鮮血滴落到地毯上化成一朵花,冷冷笑之:“姜女士要打人,有的是理由。”
姜蘋華冷哼一聲,“我打你不是因為你愛慕虛榮,而是因為你背叛了我兒子。幸好今天來的是我,要是換做虞家其他人,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她的手指熱而涼薄,從禾绾的眼尾滑到下颌,再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是長的一張好面孔,可全天下的漂亮女人不止你一個,我兒子還年輕,今天就讓他看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給你兩個選擇,一、這裡的一切都歸你,留在這裡永遠不要見虞舜英。二、跟我們回去,隻不過日子就沒有那麼好過了。你選哪個?”
“媽!”虞舜英拼命掙紮,禾绾看看他,再看看姜蘋華,方才那一巴掌打亂了她的頭發,幾縷發絲黏上唇角的血迹狼狽地耷拉在頰邊,她道:“你先放開我。”
向南熹立在一旁看着,姜蘋華一擡手,禾绾的雙臂被松開,她站直了身體深吸了一口氣,“我選擇留下。”
“禾绾。”虞舜英冷眼看她,雙眸深不見底,好似一汪破碎的深潭。
禾绾卻毫無愧疚地看向他,那語氣冷冰冰的,似乎再說什麼毫不相關的畫外音:“我早說過,我們走不到一起的,虞舜英。”尾音哽咽一下,很快消散,她竟轉過身去用背影面對他。
她就這麼對他!這個女人就這麼對他!
“禾绾!你轉回來!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說!”虞舜英掀翻鉗制他的人,沖上來要将她的肩臂活活捏碎。
“你說!你說的是違心話!你反反複複隻會說這一句話嗎!禾绾!你說你愛我!你說啊!那天晚上在花店!我問你愛我是不是?!你愛我是不是?!”
幾個人上前将他押了回去,他紅着眼拼命反抗,像頭猛獸怒吼:“禾绾!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禾绾捂着心口喘氣奔上樓,将那聲音隔絕在外,向南熹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虞舜英。
姜蘋華恨鐵不成鋼地到虞舜英面前歎口氣,“兒子,你也看到了,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要是把你當回事,會這麼選嗎?我對她已經夠留有餘地了,但凡今天你爸在這裡,她都走不出這個門。吃一塹長一智,跟我們回去吧。”
虞舜英的漲紅的眼眸像死了一般,他緊盯着姜蘋華,又盯着向南熹,“你們見不得我們好是不是?”
“兒子。”
“閉嘴!”他激烈的情緒隻差從胸腔裡吐出一口血,遠遠望着樓上關緊的那扇門,呵呵笑起來。
“禾绾,你說過的,你千萬不要回來。”
身後控制他的幾個人也被他這陣仗吓到了,看向姜蘋華和向南熹,姜蘋華歎氣,擺擺手,他們便将虞舜英帶走。
地上一片狼藉,向南熹推開二樓卧室的門,禾绾坐在窗前的一隻沙發上,眼睜睜看着虞瞬英被押上飛機。
“你不會後悔嗎?”向南熹清淡的嗓音在布置得當的房間裡響起,這裡看來虞舜英用了不少心思。
而她留給向南熹的始終是背影,“我做事,從來不後悔。”
“好。”向南熹預備退出房間。
她卻道:“他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