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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吧台一角的季行之心不在焉地喝着兌了果汁的酒精飲料,要不是回家的路上發現自己又慣常被跟蹤了,他根本不會臨時拐進這種地方躲避,首先他嫌髒,其次他嫌吵。
隻是尾随自己的那個男孩子後來還是混了進來,僵着不走半小時有餘,直到剛剛他用餘光瞄了眼,終于看見男孩起身,向服務生詢問了什麼而後向後方昏暗的甬道走去。
季行之本想趁這時偷偷溜走,卻無意瞥見一個邋遢的醉漢鬼鬼祟祟地跟在了男孩的後面。
季行之的直覺拉響了警報,雖然腦子告訴他少管閑事,身體卻先于行動,往酒保面前丢下幾張鈔票,就往那醉漢的方向跟了上去。
砰得一聲巨響,随即是男人吃痛的嚎叫聲。
季行之剛推開洗手間的門就看見那個醉漢被踹出了廁所隔間,緊接着是男孩顫抖的叫罵聲。
“滾開。”
醉漢被踹得撞到了牆上,那張本就醜陋的臉疼得扭成了團麻花,他明顯是不甘心,扶着後腰從地上掙紮地爬起。
“媽的,臭婊子。敢踹我,老子幹死你!”他咒罵着正要向前撲去,後衣領忽然被什麼拽住。
季行之二話不說把人揪了出來,重重地掼在了洗手間的瓷磚地闆上。
“你他媽的又是誰啊,少多管閑事。”醉漢滿臉通紅梗着脖子罵道,“先來後到懂不,先讓我操了這小的,再……”
不等他說出更多污言穢語,醉漢的左臉便挨了季行之一記重拳,瞬間滋出滿口鮮血。
醉漢被揍的懵了頭,暈乎乎地甩了甩腦袋,看清了面前的季行之,頓時怒火沖頂,酒精壯了膽,麻了痛,便像豁出命般一頭撞過去抱住季行之扭打了起來。
季行之有着長期晨跑健身的習慣,身體壯碩一點兒不弱,對着個醉鬼更是綽綽有餘。
隻是不等他反擊幾下,便見那男孩突然舉起了洗手間角落裡那個一米高的垃圾桶,猛地朝醉漢的後背砸了下去。
咣當一聲,醉漢身型一歪倒了下去。男孩立刻丢開垃圾桶,一瞬驚魂。
季行之趕緊抓起他的手:“還不快走。”便從後門飛也似地逃出了酒吧。
他拽着男孩的手,一口氣跑了幾條街,直到看見一塊适合休息的台階才靠着坐下歇口氣,也在這時才感覺到小臂傳來的疼痛,他擡起胳膊看了眼,一道十幾厘米長的傷口正向下滴着血,乍一看觸目驚心。
操!季行之罵了句髒話,立刻脫了襯衫,在臂上紮了個止血結,回想起剛才好像是被醉漢撞倒的時候,不小心被大理石台面旁那根斷裂的鐵管劃到了。
男孩這會兒也才看見季行之的傷口,揪心地紅了眼眶:“你還好不?”又問,“那、那醉鬼會不會報警?”
“死不了,不會。”
季行之煩得很,話都不願多說一個字,撐着又站起了身,男孩趕緊上前扶住他。
季行之挺郁悶的,自己這到底是救人,還是上趕着被人救?因為他發現自己想錯了,面前的男孩看起來柔弱,實際卻強悍得多。
他們一同走回大馬路,其實這點傷不算什麼,怕的是感染,以防萬一,還是打一針破傷風為好。
季行之正思忖着去附近哪家醫院方便,就見那男孩攔下了路邊的的士。
“師傅,我們去秦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