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鄉說他也要洗衣服,兩人擠在醫務室的衛生間一起躲在淋浴平台那搓衣服。
畢業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手洗衣服了。
“其實我可以幫你洗的。”
本鄉看着她費力的提起衣服擰水,忽然說道。
“醫務室裡很多東西都是我洗的,雖然有時候我會安排他們去洗。”
像繃帶啊,毛巾之類的小物件都是他洗的,這裡他也配有晾曬的晾衣架。
“不要。”
“你可不要逞強,你的腿可不能長時間蹲着繃着。”
“你那樣能洗幹淨嗎?”就在水裡攪攪,上下捶打就提出來了。
“管他呢,就穿了半天不到,又不髒。”要不是濕了他都不想洗。
她就知道除了洗衣機不能把衣服交給别人洗,她不相信人洗!
“在哪裡曬衣服呢?”
”這裡後面有一條走廊陽台,可以推晾衣架出去。”
不過得固定好,海上風大,浪也大。
“這裡通常不會有人來,你不喜歡船頭甲闆的話可以來這裡吹風看海。”
兩人一起曬衣服,海風拂面,是清涼的。
她聽見了本鄉的笑聲,他用手指将吹亂的長發梳到腦後,成大背頭的發型。
“你真的很喜歡我散發的樣子嗎?隻要我一散發你就會盯着我看。”
萊姆可真占便宜啊那個臭小子!
山青低頭收回視線,将最後一件衣服挂上去固定,“沒有。”
“我發現你有時候一點也不坦誠。”
”沒有。”
“你要是喜歡可以正大光明看嘛,這又沒什麼,大家都是自由的!”
“自由到冒犯别人嗎?”
“額……我是說我不覺得被冒犯。相反,你要是喜歡看,我會覺得很高興吸引到了你。”
他倚靠在船舷上,背對着大海風吹亂他的發型。
“上次你在電話蟲裡說的機會,我拿到了吧?”
他雙臂張開放船舷上,一副展翅的動作,隻要他往前收手就可以把現在前面的山青往懷裡摟。
“我覺得我們這兩天相處得很好,不是嗎?”
“就兩天而已。”
“兩天已經能看出很多事了,你明明就很喜歡……”
“原來你們在這裡,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你們。”萊姆從醫務室的門出現在走廊,走過山青的左邊站住,眼神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山青身上。
山青站的位置有衣架,占了走道一半的位置,萊姆要走過來她得往後退避讓出一個位置,她貼着船舷盡量讓出空位。萊姆過來時也得側着身子避開晾衣架,他正面對着山青的身體,一個低頭一個擡頭,海風把山青的頭發送到他裸露的胸膛上,金發和棕黑發混在一起。萊姆眼睛動了下和本鄉對上一些視線,他才移步到她身側。
才說:“我沒錯過什麼重要事情吧?”
本鄉沒好氣道:“沒有!”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可以加我一個嗎?”
山青将頭發撩到耳後,看向大海,“我們在說晾衣服的事。”
本鄉對萊姆攤手:“就是這樣。”
“可我明明聽到了本鄉說你明明就喜歡什麼,所以喜歡什麼?”
他往海的方向歪頭,去看山青的臉。
山青回頭看他,回答不出來。
“我說她,明明喜歡……”本鄉開口,兩個人都看過來,他笑着翻身看大海,“喜歡……大海。”
“……”
“……”
“是這樣嗎?”萊姆問山青。
她看着神色的大海,說:“這裡看起來太黑了,有點像黑洞,好像會随時吞掉我們。”
“哈哈哈哈哈哈……大海就是這樣,也有一些海很漂亮的,夜晚會發光,白天海水是青色的像果凍一樣透明好看,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本鄉說道。
“也有像玻璃的海。”萊姆補充,想不出形容詞,“你見過透明酒瓶子嗎?把酒瓶子對着陽光舉起來,就像那樣的。”
“那種是丁達爾效應吧?”
“丁達爾?”萊姆望了本鄉一眼,見他眼裡也很迷茫,才說:“不認識。”
“……那是個學者。”
“那就更不認識了。”
萊姆那麼認真回答的樣子讓山青沒控制住嘴角,低頭掩飾自己的笑臉。
“有什麼好笑的,一定要認識那什麼鬼丁達爾嗎?”
他不懂,又擡頭看向本鄉,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本鄉也不明白,大概是想到好笑的事了吧。他知道這是山青第一次在他們面前這麼自然的笑出來,這應該是一個好的反饋。
他歪頭跟着她露出笑容,笑出聲,萊姆以為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對本鄉露出“你食屎”的同款表情。
“你們兩個混蛋排擠我!你們是不是在笑我!”
笑根本停不下來,本鄉的小笑變成了大笑。
萊姆察言觀色,确定了,“你們就是在笑我!”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萊姆的臉色還是很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生氣的狀态,沒看見他插進飯裡的勺子很用力嗎?眼神看着就要把本鄉盯死。
一個紅腦袋慢慢冒出來,看看萊姆又看看本鄉再看看他們倆中間的山青。
“萊姆,你生氣了啊?”
一桌人都看向了香克斯。
“為什麼?”
“他們兩個混蛋排擠我取笑我!”
“?”
“他們笑我不認識丁達爾!”
“噗嗤!”
山青沒忍住又笑起來,遮住嘴咳嗽着道歉,本鄉抽出手帕給她擦嘴擦手還幫忙拍背緩和。
還無奈的說道:“萊姆你不要再搞笑了。”
萊姆重重放下餐盤,大聲道:“我沒有搞笑!就是你們兩個因為丁達爾笑我!”
“沒有,萊姆噗嗤!”
山青本來想道歉,結果剛扭頭看見萊姆較真的樣子她又忍不住噴了一身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