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耍我們?”葉敏忍無可忍,“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
“是嗎?”聞漪輕輕咳了幾下啞聲問,“那請問,我犯了什麼罪?我被綁架,被威脅,差點死在那個男人手上。
調查案件真相不應該是你們警察做的事嗎?為什麼要被害人自證?
隻因為我沒死在那輛車上,倒成了有嫌疑的?證據在哪裡?”
“你!”
問詢室的門突然打開,顧屹風走了進來:“葉敏,你先出去。”
也許是一口氣說多了,聞漪幹咳不止。
“給她倒杯水。”顧屹風補充道。
葉敏點頭,神色複雜地迅速離開。
聞漪和顧屹風相對而坐,兩人都沒有開口。
輕抿了一口水緩解嗓子的不适,聞漪悄悄打量對面的男人:他為什麼親自來問話?把她留在這裡是為什麼?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聞小姐,”顧屹風先開口,“能說說在冰淇淋車上發生的事嗎?”
她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思索片刻後,将如何自救的過程如此這般娓娓道來。
“聞小姐智勇過人。”顧屹風似贊許道,“見到屍體後還能冷靜自救,一般女孩看到屍體都會吓傻。”
“沒錯。”倪千帆附和道。
聞漪心道:不自救我就去冰櫃裡躺着了。
“如果不是你努力自救,”顧屹風繼續道,“等警方趕到,你恐怕和死者一樣被一刀斃命了。”
倪千帆聞言一頓,随即點頭。
“一刀斃命?”聞漪擡起頭看着顧屹風,“她不是被勒死的嗎?”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顧屹風盯着她,語氣變得嚴肅:“是我口誤了,死者是被勒斃的。不過,這些是警方内部消息,聞小姐是怎麼知道的?”
聞漪心裡一緊,表面故作鎮定:“我隻是推測,畢竟連環殺手的作案手法是類似的?”
“連環殺手?”
“不……不是嗎?”聞漪隐約意識到好像越描越黑了。
顧屹風微微一笑,笑意不達眼底:“聞小姐見多識廣,對于連環殺手很了解。”
“還好吧……”聞漪讪笑。
“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這是連環殺人案,”顧屹風傾身道,“車上隻有一具屍體,你是怎麼知道他是連環殺手的?”
聞漪暗道不好,被套路了!容我想想如何狡辯。
倪千帆正色道:“如果你再這麼語焉不詳,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和兇手有關系,甚至是共犯。”
顧屹風凝視着她,語氣冷了下來:“聞小姐,配合調查是你的義務。”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迫,“隐瞞隻會讓事情更複雜。”
聞漪的指尖在玻璃杯上微微一頓,她緩緩擡頭迎上顧屹風的目光,眸光翻湧随後很快歸于平靜。
“我可以配合,”聞漪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妥協的堅定,“但我隻對一個人說。另外,我要先拿回我的包。”
三十分鐘後,一名警員很快拿回一個天藍色的女士手提包。
聞漪迅速檢查了一遍包裡的東西,輕舒了一口氣,還好,她的錢包還在。
她猶豫了片刻,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張泛黃的名片,推向了顧屹風:“我隻和他說,如果他還在的話。” 眼底帶着不易察覺的期待。
顧屹風伸手接過了名片,和倪千帆兩人同時低頭查看。
當他的目光落在名片上時,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二人難以置信地擡眸對視。
名片上寫着——
【顧屹風雲湖市刑偵支隊警員】
電話:781-502-xxxx
倪千帆驚訝地擡頭:“這是你……”
那是将近15年前,顧屹風在雲湖市公安局工作時的名片。
這事情固然匪夷所思,但并非不可能。也許是早年誰得到了他的名片轉交給了聞漪。
顧屹風眼神變得深邃,他擡頭問聞漪:“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張名片的?”
聞漪打量了一下眼前兩人的反應,似乎很意外?難道……那個警察已經不在了?
“當然是他親手給我的。”
“你說名片是他給的?”倪千帆質疑,“那時候你才幾歲?他怎麼會把名片給你。”
“你不信?看背面,他還給我留了言。” 聞漪揚了揚眉。
顧屹風手指輕輕翻轉名片,
當那行字迹映入眼簾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等我】
筆鋒蒼勁有力,連最後收筆時的那一個上挑都一模一樣。
這确實是他寫的字。
倪千帆震驚地看着顧屹風:“是真的?!你什麼時候……”
顧屹風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停滞,随後,記憶的碎片從四面八方湧來。
沒錯,寫下這張名片的是他本人。
他曾經在執行某次任務時救下一個小女孩,但她的臉在記憶裡模糊不清。
臨走前,他塞給她一張名片,說:“等我。”
——但這句話不是對小女孩說的,而是對暗處某個看不見的人。
在這個案件結束後,他很快就成了國安局的特别案件調查處的探員。
顧屹風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手中的名片,指尖在字上輕點,緩緩開口:“你現在,恐怕見不到這個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