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漪的心猛地一顫,難道他真的出什麼意外了?
她強壓下心頭的悲傷,努力保持鎮定:“既然如此,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揚起下巴,眼中的失望卻難以掩飾,“你們找不到我的檔案很正常,因為你們權限不夠。”
“喲,” 倪千帆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那你說說,誰有這樣的權限。”
“自然是有權限的人,勸你們一句,不該問的别問。” 聞漪挑眉,覺得自己這把發揮得好極了。
“不知道國家安全局有沒有這個權限,過問聞小姐的檔案?” 一直沉默地看着舊名片的顧屹風突然開口。
?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上來就把人家裝逼的底牌掀了呢?
聞漪捋了捋碎發,硬着頭皮:“那……也得是夠級别的長官才行。”
裝就裝到底了,聞漪還就不信今天能見到國安局的長官了。
顧屹風淺淺一笑:“不知道正處級夠不夠呢?”
聞漪稀奇地看着顧屹風,這人竟然還會笑,笑起來還怪好看的,全然沒發現倪千帆、高亦遠都快繃不住笑。
聞漪其實不太清楚這些官銜等級制度,輕哼了一聲:“差不多吧。”
一本黑色燙金字的證件推到她面前,顧屹風的聲音裡帶着幾分玩味:“聞小姐要找的國安局長官,現在就坐在你的面前。”
聞漪一愣,他在說什麼?
“你不是警察嗎?” 她不禁脫口而出。
“噗——”
一旁的倪千帆終于憋不住笑出了聲,高亦遠更是誇張地捂住嘴,肩膀不停地抖動,手裡的平闆都在發顫。
顧屹風慢條斯理地收起證件和那張名片,深邃的目光直視着她:“國安局第七分局,特别案件調查處處長,” 他微微傾身,聲音壓低了幾分,“滿意了嗎?”
問詢室的門被輕輕關上。
“沒有監控,沒有旁人,隻有你和我,現在可以說說嗎?”顧屹風凝視着她的眼睛。
聞漪無語望天,她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或者讓時間倒流回五分鐘前,她一定不會說那些蠢話!
聞漪擡眸迎上他戲谑的目光:
“聊了這麼久,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的身份?看我笑話很高興嗎?”
“聞小姐不也有所保留嗎?”顧屹風指尖輕點桌面,意有所指。
“我沒有騙過你,”她搖搖頭,“我真的叫聞漪,隻是…不存在于你們的系統裡。”
沉默了片刻,他問:“wenyi是吧,怎麼寫?”
“如是我聞的聞,漣漪的漪。”她沖他揚眉,“顧處呢?”
“你不是有我的名片嗎?”
聞漪怔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你……?你們倆是同一個人?你到底是警察還是國安局的處長?”
“曾經是警察,現在在國安局工作。”
聞漪平複了下心情,歎了口氣道:
“原來我們這麼早就認識了,緣分匪淺啊。”随即想到了什麼,又道,
“屹,山之勢也,漪,水之波紋也,山環水抱,風過而漪生”,聞漪嘴角噙着一抹淺笑望着他,“就連名字都很有緣。”
她的一句話讓他仿佛真的看到風吹過水面,蕩起層層漣漪的畫面,平靜的心湖再也無法恢複原狀。
他抿了抿唇,避開了她投來的視線,轉移話題:
“聞小姐說不存在我們的系統裡是什麼意思?”
聞漪不答反問:“顧隊長相信世界上有無法解釋的力量存在嗎?”
顧屹風瞳孔微縮,刹那間,戴一鳴的問題在他腦海中回響,和聞漪的話字字重合。
“我相信世界上的一切現象都能有科學的解釋。”他不動聲色回答。
“科學隻能解釋已知,卻無法揭示未知,不是嗎?”
“隻是還無法解釋,并非不能解釋。”
聞漪點頭:“沒錯,對于我們這個世界,人類的認識是膚淺的。”
“所以冰淇淋車損毀與你有關嗎?”
“冰淇淋車上發生的一切,我現在也無法解釋,如果你認為是我做的,”她直視他的眼睛,“那就用科學來證明吧。”
顧屹風沉默地往後靠了靠,許是在思考,眉心那道細紋愈發深邃。
聞漪默默打量着他,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雖嚴肅冷淡卻不失風度,和她想象中的警察或者特工大相徑庭,他的身上并無殺伐之氣,反而透着一股儒雅。
聞漪擡眸欲言又止,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像是蝴蝶顫抖的翅膀。
“當年……真的是你救下了我?”她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某個沉睡已久的夢境。
思緒被打斷,顧屹風與她的目光再度交彙一起。
“等我”
墨迹已經褪色,卻依然能從筆鋒間看出時承諾的重量。
“你說呢?”他低聲反問。
聞漪的呼吸微微一滞。
“那你寫下的話……”她的聲音有些啞,“到底是給誰的?”
顧屹風沉默了片刻:“我也同樣無法解釋。”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在回憶遙遠的從前,“也許……是給某個在未來等我的人。”
聞漪攥緊了手指:“那你……等到那個人了嗎?”
“我不知道,”顧屹風看着她,眼前明豔的女子和記憶中模糊的小女孩慢慢重合,
“……也許吧。”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高亦遠幾乎是撞開了門,額頭上還挂着冷汗,手裡攥着的平闆屏幕瘋狂閃爍着紅色警告。
“老大!出事了!”他壓低聲音,手指飛快地在平闆上劃動,調出一串加密日志,“我剛試着黑進SSS級數據庫去查聞漪的檔案,結果觸發了國安最高級别的反追蹤協議——副部長辦公室已經收到警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