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會後,兩人走出茶肆。
風拂過,一隻手突然從牆角伸了出來。祁淵谟手裡還拿着林尖的劍,下意識反手擋住。
在看到來人發現并不是那兩個流氓,隻是一個少年郎時,祁淵谟立即收了力道。
少年郎正是先前在街上他和月姬同時跟蹤的那位。
“你認識我?”祁淵谟看出對方是個重要角色,但這本書裡光主角就不止一個,一時間他也很難猜出對方的身份。
少年郎沉默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祁淵谟有些頭疼。
“你姓甚名誰總知道?”祁淵谟隻好換了個問題。如果問出名字他就可以通過劇情内容猜出對方的身份。
這回少年郎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會是碰瓷吧。祁淵谟吃驚地想,這年頭,走捷徑賺錢的方法就這麼多了嗎?
少年郎想了想,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
祁淵谟有些驚訝,這玉佩分明已經被他用來換成肉包子了。
“店小二騙了你,玉佩并非隻值幾文錢。”少年郎終于開口道,聲音透着幾分嘶啞。
祁淵谟接過玉佩,呦呵,還是殺豬盤。
少年郎似乎察覺到了他眼中的冷漠,從腰間拿下一枚同樣是圓形的玉佩,又從背上放下了沉重的劍匣。
“我不記得自己是誰,身上有把劍,但并不記得招式。那日我看到你的玉佩,和我這枚有五分像。”少年郎用力地抿了抿嘴。
祁淵谟的目光落在他的玉佩上,兩枚圓形的玉佩差不多大小,圖案也都是類似的白玉雙螭紋。
确實有些巧了。可這類玉佩大多都會配在劍上,有幾分相似也沒什麼奇怪的。祁淵谟又仔細看了看對方的玉佩,通體冰透瑩潤,一看就價值不菲。而他的那枚最多不超過五兩銀子。
祁淵谟不置可否,繼而打量起同樣造價不菲的劍匣。
這大概是某個富貴人家丢了的小少爺吧。若不是眉間紅痣對不上,祁淵谟都要以為他是四月山莊在找的少莊主了。
少年郎稍有猶豫,最終還是頗為直白地說道:“我觀你雖執劍但内力不足,我不會招式,與你也差不多。加上玉佩,便猜想或許我和你們是一路的。”
祁淵谟:“……”紮心。
“哥哥,我們是靈淵劍派的,并不認識你哦。”林尖适時插嘴道。
少年郎聽了垂下頭,面露失望。一醒來就沒有任何記憶,他從一開始的無措到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以為遇到了相識的人。可惜天不遂人願。
“哥哥,你是被人抛棄了嗎?”林尖說的話同樣紮心,“和我們一樣?我們被師兄們丢下了,你呢?”
“我不記得了。”少年郎低喃道。
“哥哥,那你身上有錢嗎?”林尖朝他靠近了一步。
“有。”少年郎雖然不明白林尖的意思,但還是拿下身上的錢囊遞給他。
錢囊看着不大卻鼓鼓的,若全是銀子,少說也有二三十兩。
但林尖記得銀子拿在手裡應該是沉甸甸的,可這個錢囊并不是很重。他打開錢囊,發現裡面并沒有銀子。
識字但不是特别多的林尖回過頭求助祁淵谟,“師兄,五十……”除了上面的“伍拾”二字,很多字他都不怎麼會讀。
祁淵谟接過錢囊,手感不重,裡面确實沒有銀錠,而是一捆面額五十的銀票,銀票來自四月山莊的錢莊。這是一筆巨款。
祁淵谟抽了抽嘴角,把錢囊還給了少年郎。他盯着少年郎的臉看了又看,試圖從他白淨的額前盯出一顆紅痣來。
顯然,他失敗了。他腦海中拿着少莊主去四月山莊敲詐,呸,領賞的幻想破滅。幾千兩就這麼飛走了。
“我可以跟着你們嗎?”少年郎看不透祁淵谟的内心活動,但他出于直覺默默地遞上了幾張銀票。
收了二百兩銀票的祁淵谟拍了拍少年郎的肩,收回了本要拒絕的話,把見錢眼開表現得淋漓盡緻。
少年郎背起劍匣沉默地跟上了他們,和他們一起往少林寺走去。
這裡離少林寺還有一點路要走,最難走的是上山的那段路。少林寺和靈淵劍派一樣,都建在山上,上山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一邊走林尖一邊靠近少年劍客,遞給他半包零嘴,笑眯眯道:“你沒有名字,我幫你想一個呗。你的玉佩沒有字但是白白的,要不你就姓白。你和我們一道走,我排十八,你就排十九吧。”
名字就這麼被林尖草率決定的白十九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随手遞給了他一張銀票。
一邊走一邊聽他們說話的祁淵谟頓了頓,琢磨出一點不對勁來,小師弟不會根本沒有被他扭到正道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