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搖了搖頭,臉色異常蒼白。守衛識趣地沒有問下去,“那你自己小心點,主上剛回來。 ”
“多謝提醒。”他腳步沉重地向前走去。
他的狀态不太對,引得守衛不由多關注了幾眼。守衛撓撓頭,無名不過是沒抓到叛徒而已,他們主上頂多斥責他幾句,打他幾杖,他怎麼如此喪氣?
說起來,他們如今的谷主可比上一任谷主好多了。既不以折磨人為樂,也不會動不動就殺人。相比他驕奢淫逸、嗜血成性的父親,如今的谷主甚至算得上溫良。
當然,對待叛徒和敵對勢力時除外。在外人眼裡,他們主上雷厲風行,從不心慈手軟。
主上如此行事,至少對他們自己人來說,并不是壞事。因此,面對這樣的新主上,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心服口服的。
而無名跟了主上這麼久,不可能不清楚。
未等守衛繼續想下去,一張陌生面孔吸引了他的注意。也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的。
“你是誰?為何擅闖南岐谷?”守衛立刻警惕地拔刀向那人砍去,面容狠厲,“是來找死的嗎?”
守衛不止他一個,附近放哨點的人聽到打鬥聲立刻圍了上來。
“人還挺多。”祁淵谟咕哝了一句,淡定地從來勢洶洶的刀下避開。
他身手敏捷,輕易就能在刀光劍影下做到毫發無傷。
越是交手,他們越能感覺到此人的武功有多厲害。若不是他們人多,恐怕都堅持不了這麼久。
“快去叫人!”這人單刀匹馬就敢闖進他們大本營,人海戰術是他們唯一的優勢。
祁淵谟見目的達到,踹翻一人後搶過他手裡的刀。大刀在他手裡被耍得虎虎生威。
他們本就力竭,見他竟還大有餘力,心裡頓時生了懼意,沒撐多久,便被逼得一步步敗退。
救兵尚未趕來,沒人再敢上前一步。
意氣風發的少年俠客提刀而立,輕笑一聲,不知在笑誰的怯懦。轉身幾步躍上刻着“南岐谷”的巨石,他迎着風,頭頂的發帶肆意而張揚。
南宮虞帶人趕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自由、絢爛而奪目的一幕。
那塊巨石從南岐谷創立之初就立在那裡,是南岐谷的臉面,而如今卻被一個無知狂妄的少年踩在腳下。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他站得那樣高,須得仰頭才能看到。身後的救兵忍不住怒聲呵斥道。哪怕是與他們旗鼓相當的北漓谷,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上門找麻煩。
南宮虞聞言回過神來,沉着臉冷哼一聲,手執武器卻遲遲不敢有所動作的守衛數人向兩側退開。
“廢話少說。”不想仰頭看人的南宮虞耐心告罄,揮了揮手,“上。”
話音剛落,巨石四周立刻被他們層層包圍,諒上面的人插翅也難飛。
未等他們動手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少年打下來,他突然主動躍身而下,輕巧得像一隻飛燕。
這隻飛燕正好落在他面前,南宮虞看清了他的臉,額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怎麼是榮元?
榮元原本那生人勿近、頗有逼格的高手形象在和他對上的瞬間轟然湮滅。恢複了南宮虞印象裡那個看似高冷實則極好說話的樣子。
好吧,其實是傻傻的很好騙的樣子。
看着榮元欲言又止的表情,南宮虞很快就想起了上一次說想邀請他來谷裡玩的話。
“你是來找我的?”萦繞在南宮虞心裡的郁悶一掃而空。果然,他的計劃沒有問題,上一次隻是出了點小意外。
祁淵谟這次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早在剛才見到南岐谷的那一刻,他福至心靈地想起了一點點劇情。
書中,榮元在和南宮虞第三次碰面後,一樣拒絕了他的提議,獨自離開後卻并沒有像祁淵谟昨日那樣找庇護所,而是待在了林子裡,結果撞上了在林中亂轉的野犬。野犬成群結隊,遠遠超過三隻,還懂得合作,榮元吃了不懂謀略的虧,幾乎耗盡内力才把它們殺死,自己也重傷倒下。
醒來時已經過了整整一日,榮元發現自己被南宮虞所救。榮元雖不聰明,但在外公的耳提面命下也記住了有恩必報的道理。
可憐的榮元哪裡知道,他所處的林子正是通往南岐谷必經之路的迷障林,夜間會起迷障。那晚遊蕩在林中的野犬是南宮虞派人放出來的,卻被榮元運氣不好遇上了。
他确實運氣一直都不好。總之,因為有了救命之恩,再加上南宮虞一手促成,被蒙在鼓裡的榮元與南宮虞結拜為了異姓兄弟。
想到這,祁淵谟不禁磨了磨牙,他昨日盡心盡力在南宮虞和歃血谷那些人面前扮演傻瓜,萬萬沒想到榮元的人設比他想象得還要傻。是他見識少了,有些天賦是模仿不來的。
如今,雖然這個馬甲的劇情比之前那些歪得還要嚴重,但祁淵谟還是決定搶救一下。因此,他故意用了這種辦法把南宮虞引了出來。
南宮虞和榮元兩人站得很近,剛才的對話沒頭沒尾的,旁人聽不大清。他們隻以為此人是來挑釁他們南岐谷的,甚至膽大到直接挑釁到他們谷主頭上。
這誰能忍?
此時的榮元手裡仍提着大刀,見識過他武力值的都知道有多吓人。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他突然揮起刀,目标直指谷主。
衆人頓時心驚肉跳。
“主上,小心!讓我們來會會這小子!”南宮虞的左右護法當即攔在他面前,迎上榮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