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剛吃過早飯,子陌便送來信兒,王爺喝過藥好多了,叫言小姐不必憂心。
言甯绮知道後放下心來,今日便不過去了,昨日情急,若今日再去的确不合情理。
看到桌上的醫書,言甯绮下意識翻開,可沒看幾個字便又放回原位,太醫院自有辦法,自己瞎操什麼心。
這種想法一旦生成,不禁讓人心煩意亂。
言甯绮呆呆地望着窗外,泛黃的葉子被吹得亂晃,擾的人眼疼,随即氣呼呼地起身把窗關上。
琴韻看到了不由地疑惑,“小姐,關上窗不悶嗎?”
“悶啊,悶得要瘋。”言甯绮雙手托腮,“怒視”着白牆。
“啊?”琴韻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小姐了。
蓦得起身,言甯绮下定決心,“琴韻,去…去郊外走走。”出去看看美景也許會好一些。心中帶着無名火,腳下生風,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在院中閑逛的言元修看到走得飛快的言甯绮,“妹妹,你要出門啊?”
“對!”
言元修被吓了一跳,平日裡溫溫柔柔的人今日怎如此暴躁。
秋日的郊外果然好看的很,一路過來,言甯绮心裡的别扭也慢慢消化,那惱人的情愫随之消散。
秋風拂過,早已泛黃的樹葉緩緩飄落,陽光灑在上面,像一場金黃色的雨,蕭瑟而美好。
“小姐,那秋菊真好看。”
言甯绮的注意被引到路邊的野花上,“那你少采些,回去插起來。”
把摘下的花朵放在鼻尖輕嗅,淡淡的芳香飄進鼻腔,莫名讓人心情也好了幾分。
可忽然花香裡參雜着一絲其他的味道,像是……血腥味!
言甯绮蓦地擡頭,警覺地四處張望,因為她看到琴韻已成防備狀态。
“小姐,快上車!”
此時路邊的馬車顯得格外遙遠。
幾人氣喘籲籲,離馬車越來越近。
“咻——!”
一隻箭極速越過言甯绮,直直插在了車廂上,箭羽還在微微抖動。
那一瞬,言甯绮止住了呼吸,眼角看到被截斷的一縷青絲正緩緩掉落。
琴韻立刻把言甯绮護在身後,警惕地查看周圍。
“琴音,帶小姐上車!”
琴韻緩步後退,不知歹人究竟在何處。
片刻後,琴音撩開轎簾,“琴韻,走。”話音剛落,一個腳步踉跄的人從北面而來。
琴韻撇了他一眼,迅速跳上馬車。
那人氣若遊絲,在看到車上言府的标志時,用盡全力呼喊:“請救救我,我是毓王府的人。”
琴韻耳力好,将此話告知言甯绮。
遲疑片刻,言甯绮還是叫停了馬車,“琴韻,你去看一眼,一定注意安全。”
腳步謹慎,琴韻提起精神向他靠近。
或許是看到有人注意到自己、也可能是身體已到極限,他看了琴韻一眼,眼前一黑,栽在了地上。
“小姐,确認是王府之人,這腰牌奴婢在子陌身上見過。”琴韻手中拿着一個被血糊滿的牌子,正在向言甯绮回複。
“那、人命關天,先把他弄上來吧。”
馬車再次啟動,誰也沒想到言大小姐的馬車裡藏了一個血人。
沒走多遠,外面響起了馬蹄聲,聽着很急。
車内瞬間警惕起來,就連車夫也拉緊了缰繩。
“子陌?”
琴韻挑起簾子一角,看到了從京城方向焦急趕來的幾人。
“琴韻姑娘?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說着又要疾馳而去。
“你說的急事是這個嗎?”言甯绮在馬車内出聲,攔下了要離開的人,琴韻立刻把方才搜出的腰牌給子陌看。
不顧他的震驚,言甯绮沉聲道:“子陌侍衛,本小姐要去一趟毓王府,煩請帶路。”
“哦、哦哦哦,好!”
反應過來的子陌調轉馬頭,返回京城。
一頂軟轎從王府出來,擡的不是言甯绮,而是已經不省人事的黑衣人。
“王爺,今日多虧言小姐,否則子慎還得在屬下的馬背上颠簸一路。”子陌撓了撓頭,他也沒想到,子慎會傷的這麼重。
多年來子慎一直在北境潛伏,為賀昱堯提供情報,上個月,在調查二王子時意外暴露,躲躲藏藏逃了一個月才回到京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