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路上偶遇的老頭竟然還會用毒。
“真的假的?老人家可不能騙人啊。”子陌不可置信。
“我老頭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出去打聽打聽,江湖上誰不知道‘杏林聖手’孔良。”提到自己的名号,老人的驕傲快要從話語間溢出來。
“公子,您聽過嗎?”
走在前面的賀昱堯有些尴尬地搖了搖頭。
“嘿!你們這些臭小子,平日裡都不出門的嗎?”
子陌趕緊轉移話題,“老人家,您來崇州多久了,為何不離開呢?”
方才還氣呼呼的孔良,聽到子陌的話,歎了口氣,“你們是剛來的吧,這城裡的情況比你們看到的還要糟。”
一行人已經到了客棧,房門外有人把守,賀昱堯給孔良倒了杯熱茶。
“煩請孔神醫給我們講講城中現狀。”
孔良本是一介遊醫,喜歡四處尋找珍奇藥材。
他是年底來的崇州,本以為這裡與其他城池一樣,大家沒有收到澇災的困擾,可誰知此處竟是如此慘狀。
那天,孔良在街上走了很久,終于敲開了一家的門,門内之人明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卻骨瘦如柴。
“老人家,你找誰啊?”
“我想問問,你們這兒哪裡還有藥材可買?”
隻是站了幾句話的功夫,那人便疲憊不堪,扶着門扇回道:“哪裡還有藥材,能入口的東西全都沒有了。”
孔良有些失落,更為憂心,但對城中現狀有心無力,隻能出城,計劃着在年前到達下一座城。
可誰知剛到城門前,就被士兵攔下,不論孔良怎麼說,他們都不讓出城,眼看刀劍就要刺到眼前,孔良隻能先離去,回到現住的客棧。
所以,這十多天并不是孔良不想走,是走不了,帶着的幹糧眼看就要見底,孔良也很是心急。
賀昱堯聽着孔良的叙述,眉頭越皺越深。
這兩日他們還未有出城的打算,遂并不知此處竟然隻能進不能出。
“孔神醫莫要擔心,我們的幹糧還很充足,可以分您一些。”賀昱堯說着就要打開包裹。
孔良見此立刻阻止他的動作,“年輕人,這吃食還是留給你們吧,我先前跟随師父學醫時,練過一段時間辟谷,短時間内我還能撐住,倒是你們抓住機會趕快走。”
子陌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您呢,有什麼辦法出去?”
“讓我治病不愁,解毒亦是,可這沖出城門實在是為難了些。我這把年紀了,聽天由命吧。”
孔良倒是看得開,可這話讓其他人心裡不是滋味。
“神醫放心,用不了幾日,我們都能出去。”賀昱堯鄭重地保證道。
孔良隻當是在安慰自己,笑了笑沒說什麼。
最後,賀昱堯邀請孔良搬到自己所在的客棧,人多些總是安全,孔良考慮半晌,便也答應了。
賀昱堯本計劃着窩在客棧不出,等借的兵一到,就把貪官一網打盡。
可剛吃完早飯,就有人來找賀昱堯,說自己是董懷的人。
無奈,賀昱堯再一次來到了州府。
“大人,就是他。”董懷一改昨日的傲慢,點頭哈腰地站在一旁。
座位上是一個比他更肥頭大耳的男子。
“見了許大人還不跪下!”
賀昱堯不耐地看着二人,“在下雖從商,可先前也中了秀才,有權不跪。”
許德擡手制止了還想說話的董懷。
“好,本官不是那種濫用職權的人,不跪便不跪。聽董大人說,你手中還有糧食?”
賀昱堯點了點頭。
“那多久能到啊?”許德眼中的貪婪止也止不住。
“離得不遠,大約還有三日。”
“好!本官等你的好消息,哈哈哈哈。”
賀昱堯微微撇過頭,不願看其醜惡的嘴臉。
崇州百姓水深火熱,京城這邊亦是暗流湧動。
經過太後的暗中運作,城中關于言甯绮和阮長安的流言漸漸平息,大家繼續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中。
“還沒查到嗎?”
雖然流言已經消失,但言甯绮對此很是介懷,可讓人查了幾日,依舊沒有結果,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也不知是怎麼停下來的。
“小姐,有您的信。”
信封捏在手中,言甯绮有些不解,這紙可屬上乘,難不成是宮裡的?
果不其然,一展開信,言甯绮先看到落款——阿堯之母。
信中表明,太後已派人查到始作俑者是榜眼之妻,倒也沒有惡意,隻是嘴碎,反正太後出手,如今已解決此事。
太後還讓言甯绮不必憂心,有什麼事都可以去宮中找她,必要時還能去找皇上。
言甯绮被這熱情吓到,她得有什麼天大的事,才會去找這二位。
不過此信倒是解了她多日來的疑惑,言甯绮趕緊回信,又備了些禮,讓人一同送往甯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