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之後亞風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接着聊的,跟李執秋面對着沉默了一會兒後默默起身去廚房洗杯子。
水流嘩嘩沖洗着杯壁,把咖啡漬濺到了水槽内。亞風在杯子被洗幹淨之後又接滿一杯自來水,把咖啡漬全部沖走。
收拾完杯子她不知道該放哪,看了眼工作台周圍沒收拾的器具。鑒于自己還不清楚這些東西能否直接清洗,隻能先把它們擺放到不容易被碰到的位置。
“現在還沒開業呢,你這樣是不是不劃算。”李執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廚房,朝亞風伸出手。
“總歸是要收拾的吧,并且……”亞風下意識把手上拿着的濾杯遞給李執秋,就要說出她已經說過好幾遍的話。
“停,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李執秋揭起濾杯表面的濾紙扔到垃空快遞箱裡,撈起袖子以防米白色外套被弄髒:“我說過我幫你是我自願的,不需要你逮着這件事覺得對不起我。”
“每個人的‘覺得’都不是一碼事啊。”亞風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觀點。
“也許吧。”李執秋洗好了濾杯,往工作台上一放,才反應過來那個空快遞箱原本是裝咖啡豆的。
“咖啡豆呢?”她問道。
“我看有幾盒倒出來了,就把它們全拿出來擺那裡了。”亞風指了指原先烤箱旁的空地,現在已經整整齊齊疊按三種顔色放在了一起。中間藍色一列因為被李執秋拆開過一盒,比周圍兩列矮了一截。
“這麼擺添麻煩了嗎?”亞風補問道。
“沒,挺好。”李執秋把留在水槽邊的半袋肯尼亞咖啡豆裝回小盒擺到了藍色列最上方,添平了缺口:“這些是供貨商提供的樣品,多試幾種,質量沒問題就可以從那持續提貨了。這家紅色的盒子是淺烘焙,甜味酸味比較明顯;棕色就是深烘焙,苦味焦糖味偏重;藍色的就是居于兩者之間。”
“哦哦。”亞風迅速把顔色和烘焙度以“紅淺棕深藍居中”的方式在心中排列記了一下,就聽李執秋說:“有些時候産地就直接決定咖啡豆的烘焙度了,比如埃塞爾比亞産的就适合淺烘焙、印尼蘇門答臘島的适合中深烘焙等等……包裝盒上有産地和烘焙度,不用死記。”
亞風被大量知識點沖得眼花缭亂,聽到最後一句像是被赦免了一般松了口氣。
“菜單上咖啡種類還是需要記一下的,但不用急,離開業還有兩周。”李執秋走出廚房,在吧台下面抽出一本薄書給跟在身後的亞風看:“這個就是菜單,顧客要點單直接給就好,必要時可以講解一下咖啡特點。”
“嗯嗯。”亞風接過菜單,第一頁就是目錄。大緻分為甜品,花藝,飲料三個部分。後面的幾乎兩三個商品就能占據一面,中英文的介紹很詳細,還有配圖。
飲品除了牛奶和幾樣果汁就全是咖啡,各種各樣特别詳盡的咖啡。
看來咖啡也是主打啊。
亞風把菜單還給李執秋,提了個建議:“我覺得可以把主打咖啡也寫在招牌上。”
李執秋不太意外地回複:“我們預計的受衆群體是學生以及年輕人,咖啡太商業化了,也純屬我個人愛好。”
“哦。”亞風回想了一下,小艾發給她的文件裡确實有個“面向年輕人”的理念:“也可以在店外立個招牌,表面店裡面有售咖啡。”
“确實啊。”李執秋被突然點醒:“…招牌忘訂了。”
亞風看着給小艾發消息的李執秋,第一次對自己對李執秋的印象産生了懷疑。
她給亞風的印象是處事果決,冷靜大方,突然來個有點冒失的設定。
這叫什麼來着?反轉?
哦,是反差。
李執秋發完消息把菜單放回吧台櫃子裡,又看了眼時間:“我要去吃午飯了,一起嗎?”
這句亞風倒是能聽出來是客套話,于是禮貌婉拒:“我刷視頻刷到個好評比較多的飯店,離這邊不遠,我打算去看看。”
“好,拜拜。”李執秋爽快揮揮手,走出了店門。
亞風說的是實話。她就在李執秋後面走出店,鎖上門開始導航。
直行五十米,右轉,進入無名道路,經過一個紅綠燈到82号公交車站……
亞風時不時看一眼導航,又看了一眼一直在自己前方和自己相隔不遠的李執秋:“?”
直到李執秋在132号公交車站候車沒有繼續跟自己神同步似的走在自己前面時,亞風的緊張終于得以緩解。
隻不過在經過李執秋所在的公交車站時,導航顯示出了一條淺藍色的新路徑:“新路徑與原路抵達時間基本一緻,是否重新規劃路線?”
亞風點擊了一下“不需要”,沿着原路線繼續走向82号公交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