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如果讓助理非要找出一個不同與其他工作日的地方,那就是小明總上午請假了。
然而,回到家後的明鸢所做的一切事事平常中都透着反常。
她是先洗了冷水澡,然後途經客廳時随手将西裝口袋裡的口罩扔在了垃圾桶,并将垃圾袋系好口,随後原本起身時後将垃圾提起來放在了公寓門口外。
這種寄垃圾這種事情,明鸢有時也做,但是這垃圾袋是家政阿姨早上換過的,也就說現在這袋垃圾裡面隻孤零零地躺着一個白色口罩。
垃圾的事情姑且算作不值一提,明鸢晚飯吃了沙拉也很合理—中午的麻辣魚重油重辣,下午應該吃一些清淡的。
不過,清爽的蔬菜沙拉搭配的卻是一杯結實渾厚的嘯鷹赤霞珠,帶着木桶紋理般的幹澀。
明鸢有意飲醉,選擇了讓酒體湧入喉嚨,直到鼻息口腔間全部萦繞着酒氣。
然而隻剩最後杯底的時候,又仿佛舍不得,隻好再續一杯。
明鸢坐在吧台前有了耐心,将這杯一點點飲盡,她好像把心思放在了品味紅酒的餘味上,卻又忍心在搖晃酒杯時将其灑出來。
這何嘗不是一種消磨時間的做法。
夜色濃重,吧台前的身影早已不見,卻躺在床上複刻着靜默。
關燈後的房間無孔不入地滲入黑暗,可是明鸢的眼睛卻像虎眸般銳利地直直注視着左側椅子上搭着的一件依舊褶皺的牛仔外套。
強迫閉眼後許久又重新睜開,似乎是酒的後勁依舊蔓延,那幹澀感從口腔延伸到了喉嚨,直直收縮着心髒,叫嚣着渴望。
于是單手夠觸的時候極為迅速,果決的不知道是理智還是沖動的驅使。
褶皺的外套殘留的信息素像是隻剩下苦橙葉的葉脈,除卻寬厚的葉片後,氣味隻留下根根分明的木質,草本的水潤清苦蕩然無存。
沒有得到滿足的心髒,此刻裂開一道道幹涸的紋,漸漸撐出深淵溝壑。
剛剛還蜷縮在懷的牛仔外套又被棄之如敝履,黑夜中移動的身影唯一一抹能夠辨識的顔色就是不知何處多的一抹白色。
口罩被附上鼻腔的那刻,醇厚濃郁的檀香木裡長着最甘潤的苦橙葉,熟悉悠久的香氣深處,那一抹帶着活力的橙皮汁,像是咬開了一顆柑橘味的爆珠。
久旱逢甘霖。
然而,檀香木的氣息終究難以讓人忽視,難舍難分的交纏讓人生出一絲癡心妄想。
越是壓制越是湧出更多的遐想。
腦中勾勒面容有着潮紅的臉頰,額頭透出汗意正凝成滴滴的苦橙葉汁。
睡裙不規整的下擺掀起一角露出小腹,剛剛被冷落的牛仔外套又重新被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