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欣按着太陽穴,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隻是頭暈眼花是生理反應,非意志所能控制。
【系統:宿主,手機響了。】
正巧,鈴聲響起,沈懷欣把手機暗搓搓塞進口袋,偷渡出教室。
她找了個角落,回撥過去:“喂,請問您是?”
“啊,你好你好,是沈同學吧?”對方是一個年輕自信的男聲,語速偏快,“我是源頭創意文化公司的版權經紀人,我們看到了您的唱歌視頻,大受震撼,所以特意打聽到您的聯系方式,巧的是我就住你家同個小區,方便的話,我前來拜訪,順便談談版權合作方面的事宜。”
“謝謝,沒興趣。”
沈懷欣沒想到還有經紀人找上自己,正準備挂斷,又聽他在電話中補充:“沈同學,先别急呀!有什麼需求您提出來,凡事好商量!”
“不用商量,這首歌不是我原創,談不上什麼版權。”
沈懷欣正說着,電話那頭忽然傳來“滋滋”的電流幹擾音,她皺起眉,隐隐聽到一陣難以形容的詭異聲響,像是骨頭錯位、扭曲,衣服崩裂,
“我……的……原創……”
“先生,你還好嗎?”
“版權……都是我的……我的……”
電話被切斷了。不是挂斷,而是失去信号。
沈懷欣還維持着抓握手機的姿勢,目光呆滞。
天色轉陰,正如她逐漸下沉的内心。幾個月下來的校園生活,與朋友朝夕相處的時光……輕飄飄的、如同膨脹到頂的泡沫,在感知到異常的瞬間破裂開來。腦中傳來系統的提醒。
【系統:宿主,該去完成最後的任務了。】
這麼快麼……?突然地讓人不敢置信。
【系統:盡快,在未引起大面積恐慌前,不然路上會堵。】
沈懷欣忽地生出一絲荒誕感,人命關天,無數人命懸一線,而系統還在冷靜分析,路上堵車的可能。
但它的建議很有道理,沈懷欣隻能提前撥通司機電話,勒令對方盡快來接自己。
司機雖然對小姐的逃課行為進行了勸阻,但在沈懷欣的堅持和再三保證一人承擔後果的前提下,還是開過來接人。
途中,沈懷欣不斷撥打着家裡的電話,從沈母到沈初墨,再到出差在外的沈父,但都顯示電話已關機,無人接聽。她猛地想起一個設定——污染會影響電磁波,甚至還能沿着波動進行竊聽、幹擾等操作。
莫非是沈初墨爆發時,把附近區域的信号一并屏蔽了?
她坐在車中,隔幾秒就看下時間。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她如坐針氈,問道:“小姐,是不是有急事?”
“嗯,”沈懷欣點頭,“開快點。”
司機哈哈一笑:“放心,就這點距離,以我20年老司機開車的技術……”
話音未落,前方傳來“砰——”巨大聲響,豪車猛地刹住,兩人身體由于慣性而前傾,而後才堪堪穩住。司機隻覺得臉上火辣,他幹幹地咳嗽了下,
“前面好像出車禍了,我下車瞅瞅。”
沈懷欣深知污染的危險性,忙拽住他的袖子,死活不讓他下去:“先别,從旁邊繞過去。”
“也行。”司機聽從安排,一邊松開刹車,一邊轉動方向盤繞了過去。在經過事故地點時,司機好奇地張望一眼,隻見一團血肉黏在被撞毀的車頭。
由于走馬觀花,司機并沒有發現那團模糊的血肉正在緩緩蠕動,試圖從車頭裂開的縫隙中鑽入車身,即便發現了,也會以為是車子行駛時産生的錯覺。
“卧槽真慘……這都成肉泥了,小姐别看啊,看了做噩夢的。”他吓得心髒亂跳,很快别過臉,不敢多看。
“……”
異變發生得太快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肉眼可見地出現污染,而且離家裡越近,污染就越重。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司機咳嗽起來,車也開得沒那麼穩當。
沈懷欣不想害人,頂着眩暈開口:“放我下來,你開得我暈車,我下車走回家。還有,不要帶病上班,傳染了我就不好了,給你一天病假,回家養好再來。”
“可能我高血壓犯了,總覺得頭暈,是得回家吃點降壓藥了。”
司機搖搖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街道上的人都出現了重影。說是重影,但隻重了腦袋,那人瘦弱的肩膀上頂着兩顆一模一樣的頭,看起來怪沉的。
“血壓高到都出現幻覺了……”司機停下車,喃喃自語,“是得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
沈懷欣打開車門,剛一出來,就明顯感覺到周圍氣壓變幻,令人呼吸滞澀,腦中思緒煩亂,情緒變化加劇。沈懷欣往前跑去,險些被石子絆了一跤,就有股克制不住的暴躁與煩悶,一腳把石子踢飛很遠。
她胸口起伏,咬牙壓下躁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媽媽,初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