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缜看她一直不睡覺,“今天怎麼不睡?小孩子不睡是會長不高的。”
溫絮眨巴大眼睛,“今天爹爹還沒有跟我說故事。”
他哪有那麼多故事,童話故事不就那麼幾個,他最多的是刑偵故事。
“那爹爹再給你說一個花木蘭的故事,那是發生在南北朝時期,有一個勇敢的女孩,名叫花木蘭——”
花木蘭的故事常看常新,男女皆愛的從軍故事,他說完溫絮越發神采奕奕,他頓了頓,這大晚上的,似乎不太适合說勵志故事。
“睡吧。再不睡長不高,以後怎麼變成讓爹爹驕傲的女英雄呢。”
“嗯!”
另一邊房裡的薛惠林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你說,”她的聲音在黑暗中突然響起,把溫立吓了一起。
“你咋了嘛。”
薛惠林想着這幾天竭兒與二丫天天在沙盤上寫字,“你說,二弟這是轉性了?今天采得靈芝都與我們說,還有我問了竭兒,他一天教竭兒與二丫三十個字。他是個什麼想法啊,怪吓人的。”
溫立倒沒覺得什麼事,“他二十立冠後,就懂事了嘛。總是需要點日子人才能變好,你要是看不慣就莫管。”
第二天溫缜換上一套書生長袍,他才二十一,還未成家,倒也不必蓄須,他修刮了眉毛,墨發高束,木簪簪穩,用青色發帶高綁,很符合他的審美。别說,他兩輩子,都挺有吃軟飯的能力,就是太軸了沒這個富貴命。
古代人很講究儀容,他今天又是去賣藥材與靈芝,自然得人靠衣裝。還好原身有幾件不錯的衣服,長衫儒袍,看着很是唬人。
他坐村裡嚴叔牛車往外走的時候,村民們也看見他,紛紛打招呼。
“溫秀才,身體休養好了?”
溫缜還真認不出誰是誰,就笑了笑,“好些了,采了些藥材,準備去藥店賣了。”
“溫秀才還識藥材?”
溫缜點點頭,“書上見過,便記了點。”
有婆子歎了口氣,“還是讀書好,什麼都方便,我讓我家孫子讀,他死活讀不進去。”
他不知道怎麼搭話,也就笑笑沒說啥,畢竟這時代,書不是那麼好讀的,很多傾家蕩産供養出一個讀書人,結果秀才都考不上,如果以功利心讀書,他還是不勸的好。
這就好比現代給鄉人介紹工作,後面但凡有什麼事,怪不着其他人,最後都得怪到跟他介紹工作的人頭上。
他向來不摻這因果。
牛車上又上來幾個人,齊了就一道往扶風城裡走,這古代鄉村牛車還比不上馬車,把他颠得懷疑人生。但最主要的不是颠,是與這麼多人一起坐,鄉親們又喜歡他,見他肯理,就一直與他說道,到最後,他嘴角禮貌笑都要僵了。
可算是到扶風城了,嚴叔跟他說三個時辰後這邊集合回村。
溫缜搖搖頭,“等會我得去辦點事買些東西,就不随嚴叔一道了。”
溫缜一身儒衫長袍,配上那張臉,一看就是體面人,他走進縣裡最大藥鋪時,掌櫃笑着迎他。
“官人想配什麼藥?”
溫缜作了個揖,将手裡提着的背簍掀開蓋布,“在下非是來買藥的,而是來賣藥的,掌櫃收藥嗎?”
掌櫃忙點頭,“當然是收的,這裡地處偏遠,向外進購太麻煩,當地采藥人少,我這最缺傷藥。”
畢竟江湖人,打打殺殺習慣了,跌打損傷藥是最缺的了。
“那您看看。”
他取出中間黑布包着的靈芝,便将這幾日采的藥遞上,他都分類好了,查起來很是方便。
掌櫃當然眼尖看到了那黑布,但人沒給他,他也就先理起這些藥。
“這些草藥還算可以,但多是基礎尋常藥材,隻有幾樣還行,算您一個高價,一共五兩銀子,如何?”
這價格确實給的挺高,超過了溫缜的預期,“好,掌櫃是個實在人,我這還有個靈芝,您給看看,合适的話,就賣與貴鋪。”
這是一株上好的野生紫靈芝,掌櫃看了很是高興,他看向眼前這個書生,“您這靈芝,我們收,三百兩。”
溫缜皺了皺眉,“這一株流于市,怎麼也值千兩吧?”
掌櫃的頓了頓,本就不是一口價的事,他也隻是想磨磨。“那是急用之時,靈芝能出的價格,可不是平日裡的。再說,藥鋪得将其送往府城,這并不是容易的事,但您誠心出,我也誠心買,您說個價,能買我就買,貴了我們也沒辦法。”
掌櫃看這人長得貴氣,一副好模樣,估計也不是什麼池中物,他們藥鋪百年聲譽,也不是想惹事,便準備大方一回。
溫缜一口價,“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