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搖頭,“不成,不成,我看你一表人才的份上,給你最高價,四百二十兩,多一兩都不行。”
溫缜想了想,有些為難,畢竟他還有原身的情債,這點錢肯定是贖不了南喬的,但這價格已經給得很地道了。
“好,多謝掌櫃。”
掌櫃的笑着讓人去拿銀兩,“無妨,官人下回有什麼好藥材,盡可來尋我,我們這永安堂遍布大雍,不會虧待你的。”
“好。”
掌櫃的清點了下,“一共四百二十五兩,官人收好。這四張百兩的銀票,你等會去錢莊另存也行。”
他還真不方便都拿的現銀,銀票确實方便許多,他将二十五兩放入錢袋,作了個揖,“多謝掌櫃。”
溫缜便出了永安堂,他去往南喬所在那處花樓,長呼一口氣便被跑堂迎進去,老鸨花枝招展的迎出來看是他,皮笑肉不笑。
“呦,稀客啊,竟是溫官人,這回找誰啊?”
溫缜硬着頭皮道,“在下尋南喬姑娘。”
老鸨抽了抽嘴角,白眼快翻天上,“你尋她啊,她貴着呢。”
溫缜硬着頭皮拿出四百兩銀票,“這是我籌得的,想為南喬姑娘贖身,要是不夠,我再想些辦法。”
老鸨搖扇的手頓了頓,重新看向這以前沒擔當的書生,卻見他雙眼清正,也不再陰陽怪氣,畢竟他家她是見過的,家徒四壁,能湊四百年,估摸着也确實籌了不少時日。
“溫官人,遲了終究是遲了,南喬兩個月前便被府城的王員外花了一千二百兩贖走,成了他的七姨娘,你啊,這錢留着讀書養孩子吧,都過去了。”
溫缜想了想那劇情,南喬被富商主婦虐待,最後南喬與一個江湖人私奔了。
溫缜有些落魄的走了出去,老鸨看着他背影搖搖頭,遲來的深情不如狗,南喬終究是可惜了。溫缜走在街上,他終究是晚了一步,也許不晚,如果他能中舉,能京城榜上有名,那麼他還能救她一救,還有那破廟的屍體,還有五年後整個州府的旱災蝗災。
這江湖他玩不轉,怎麼也得換個賽道玩。
他重新振作起來,拿銀票去錢莊兌了一百兩碎銀,去了衣莊,鄉裡不好穿得格格不入,但他也盡力買好的,如今正是盛夏,給孩子們一人買了一套葛布衣裳,又買了七匹綿布,兩匹絹,絹一匹一兩,綿布一匹0.15兩,總共算他一兩,葛布就更便宜了,一共才花了四兩三錢。
布莊是可以送貨的,但得滿五兩才行,溫缜看他們還賣煙脂水粉,就買了兩瓶潤膚的面膏,還花了三兩買了整套煙脂水粉,就當給長嫂賠罪了,以後他去書院,三丫還得托她照顧呢。
于是布莊老闆高興的讓小二趕馬車送他一趟,回程溫缜就舒服多了,他回來的時候,家裡人都等着。村裡就這麼點人,看一輛馬車進村也很是稀奇,看是溫秀才,又能理解,雖然讀書厲害,但也是出了名的敗家子。
溫立看他搬下這麼多布匹,“二弟你這是?”
溫缜看了看搬進家裡這堆東西,給了小二哥二十文賞錢,小二高興的收了連連道謝,便趕馬車走了。
溫缜将小孩每人一套衣裳發下來,他們年紀小,興高采烈的抱着新衣跑走了,溫青已經十二,是知事的年紀,看着父母不太敢接,溫缜拍拍他肩。
“去試新衣吧,我跟你爹娘說點事。”
溫青忙點頭應道,“嗯嗯。”
溫缜将布匹與一瓶面膏還有一套煙脂水粉給了薛惠林。
“長嫂,以往是我荒唐了,這煙脂是陪罪的,這些絹布,想着家裡多年未有新衣,便勞煩長嫂為我們一人裁兩身衣服。”
這麼一說薛惠林反倒不好意思了,“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哪用得着這麼好的料子。”
溫缜笑着說,“這絹用來給長嫂自己,還有二丫,三丫做兩身衣服吧。我用綿布就好,免得去書院招人眼。”
薛惠林想着之前他被嫉妒的同窗推下去,覺得也是,現在人怎麼這樣,自己考不上,就恨考上的人。
“好,那嫂子給你做得針腳密些。”
溫缜覺得人心如此可太正常了,原身讀書是個無底洞,這些年少說花了家裡兩百多兩,畢竟溫立可算是把溫父溫母留下的錢,全砸溫缜身上了。
他拿出在銀莊兌換的百兩碎銀,與二百兩銀票,自己留了一百兩。
“二弟你這是?”
“這些是賣靈芝所得,擱我這,我大手大腳沒數,花了就沒了。擱兄長這吧,買些肉改善一下夥食,看孩子們瘦得,肉蛋吃少了,長不高。平日家裡需要什麼,從這裡出就好。”
溫立隻覺得弟弟長大了,“這錢我給你收着,你讀書去考試都得花錢,我也沒賺錢的手藝,就存着。買肉花不了幾個錢,家裡養的雞天天有蛋,如今寬裕了就不必賣出去,自個留着吃就行。”
他用錢袋裝了二十兩,遞給溫缜,“我也不給你多,你出門在外,身上得有錢,省着點花,剩下這些錢哥哥給你留着考試。”
溫缜接過這二十兩,點點頭,“好。”
畢竟港城很便利,他警官學院畢業,除了當警官沒幹過其他事,也不是理科生。他也不會什麼手藝,就是讓他去造紙,他都不熟流程,但好在這個時代仿明,什麼都有,玉米紅薯在,甚少能餓死人。五年後遭大荒,天災人禍就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