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缜大驚,“這是?”
虞忌有些腼腆,“這是我老師私下給我的,不能傳出去,你别對外說就行。”
溫缜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看看人家的老師,顔夫人對他實在過于收斂了。
虞忌的老師是翰林退下來的,自然不一樣,他看好這個後生,治學嚴謹,人品貴重,以後入官場也能為民生謀福祉。
“謝虞兄,這真讓我無以為報。”
虞忌咳了咳,“明年鄉試,溫兄一道中舉吧,可惜自從三楊告老退出内閣,如今宦官當道,王振心狠手辣,操控時局,聖上剛親政,竟勸他親征瓦剌,聽說京城為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老師也愁眉不展。”
溫缜總算是知道自己在大明哪年了,好消息,王朝前期,壞消息,天子要去留學了。
嗯,他去留學也算是好消息,在于謙的朝堂上混,可比在朱祁鎮那拎不清的手底下混好多了。
“虞兄勿慮,明年定會中舉的。”
天子都要去留學了,明年的科舉是于謙管,加上文武百官多數都陪堡宗去送死了,正是大量招新的時候,說不定還要擴招。
“昨夜讀到《民胞物與》篇,方知虞兄将‘天下饑溺猶己饑溺’化入漕運策問,這等胸襟——”話到一半忽被餅子塞了滿口。
虞忌背過身去整理書箱,聲音悶在箱籠裡,“明年鄉試,後年春闱,你也定能高中。”
他們一起去讀書,溫缜雖然才睡了一個時辰,但精神奕奕。
他來學校惡補,加上虞忌幫他,他恢複到原主的水平線往上了,夫子們看他這般努力,也給予厚望,若是書院榜上多幾個,明年招新就會更多,誰不想桃李滿天下呢?
溫缜發現狄越這個人熟了之後,他沒有感受到威脅,睡相就不安穩。他先前熬了幾個大夜,好幾天才補回來,好不容易穩定了,明明是兩個床墊,睡到半夜狄越就夢中蹭過來,八爪魚似的扒着他,扒就算了,還蹭。
要不是溫缜發現他真的在夢中,都覺得他故意占他便宜。
溫缜覺得他太久沒觸碰人,所以有肌膚饑渴症,可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還是個剛弱冠他少年人,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溫缜隻能一言難盡的看着他,搞得他憋得早上流了鼻血,狄越還一臉莫名其妙。
“你咋了?”
溫缜深呼吸一下,他立馬控訴。“你有沒有發現你早上醒來的時候死死抱着個人。”
狄越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臉上有些紅,“你晚上害怕也不用每天鑽我懷裡。”
溫缜:????
他頭上怒起了好幾個井字。“不是,是你!你擠我的床!你沒發現嗎!”
少倒打一耙,他就不幹這種猥亵人的事。
他才是天天晚上被猥亵的那個!
他流鼻血是因為誰!
狄越僵了僵,有些不可思議的回想,“是嗎?”
他看着溫缜用手帕堵鼻血,去打了一盆水,“給你給你。”
溫缜好不容易止住了血,重新拿個帕子擦擦才去了學堂,趕在夫子進來的前一刻進來了。
虞忌看他面色有些蒼白,“文約怎麼了?”
“無妨,昨晚沒睡好。”家醜不可外揚。
後面的劉永調笑他,“溫兄定是軟玉在懷,春宵不起了,瞧這上火上的,年輕人要悠着點。”
溫缜磨牙,這種事情還不能反駁,不然黑帽子就扣上來了,他懶得理劉永。
他也是才知道,書院裡面,那些學子與書童是那個關系,不是,古代人玩這麼大的?
這主要是大明女人很稀少,男女比例達到1.9:1,到了嘉靖的時候,甚至到了恐怖的3:1。
封建時代可沒有一夫一妻之說,女子的父母甯願她嫁達官貴人當妾,也不許她們低嫁。
那麼注定至少一半的男人是沒有資格擁有妻兒,去結婚生子的,裹腳為上嫁也是高層,平民女子幹的活很多,哪能裹腳。
賤藉妓子從良,也隻會找書生或富商,她們不會看底層一眼,人為了更好的更體面的活着,是天性。
這個時候人口拐賣刑法是非常重的,拐賣女子當妻妾,仗刑一百,三年牢獄,流放三千裡。拐賣對于虐待被拐賣兒童或實施“采生折割”(也就是人為制造殘疾兒童乞讨)的行為,處以淩遲處死,并沒收财産,家屬流放二千裡。
如果是團夥作案,主犯淩遲處死,從犯斬首,家屬流放三千裡。
這就是大明律,像他哥溫立,能娶到嫂子,是因為家裡以前是富戶,不然農家子想娶妻,彩禮比現代更上天。
此時女子沒有自由戀愛的權利,養女兒的人家會想,養給富人還能幫襯娘家,窮山僻壤的地方怎麼可能?
出現災禍幾斤米換一個女孩純屬現代男人的意淫,隻會出現在亂世,男人被戰争消耗得差不多,女多男少的情況。
就好像内地警局經常遇到報案花十幾萬買越南女人,人沒見到,詐騙的也跑了。奇葩案子看多了,就會感歎,天下之大,腦子沒進化的真不少。
這種律法嚴苛,又性别失調的時代,男色就興起了,書童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不過溫缜覺得,他家書童不同,他才是那個受害者,鼻血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