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地應答道:“以後遇到了這種事情,一定讓郎君随我同去,那郎君記得将口袋裡備好銀子啊。”
不成想,剛才一直沉默的青年卻附和道:“小娘子,你夫君說的有道理,你們是剛到這裡沒有多久的吧,還不知道我們這裡發生了一件慘案,一個富商失蹤了,過幾日,肯定還得有,我瞧着你們非富即貴的,還是小心着些的好。”
冉曦疑惑:“你為什麼這麼肯定過幾日還會有?”
“因為他寫了字條了啊,你是不知道,這群劫匪有多可怕,殺人之前,制造一波恐慌,然後再過去,就是知道了,自認為準備得萬全的,隻要被盯上了,也難逃被殺的宿命。”
這麼猖狂的劫匪,還挺少見的,不過,肯定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
思及此,冉曦的心裡沉了沉,不會盯上他們吧,算起來,盧縣最富貴的還得是她和顧貞二人。
雖然有侍從在暗中保護,可到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你知道這些劫匪在什麼地方活動嗎?”
“盧縣的西山啊,小娘子可得聽我一句話,萬萬要躲開那個地方,若說那些惡人碰到他們,我還能道上一句罪有應得,可像小娘子你這樣好的人,可萬萬不要啊。”
盧縣、西山、劫匪這三個詞語一遍遍地在冉曦心中翻湧,最終彙聚成了一條線索,直指那場幾乎對大昭滅頂的災難。
如果沒有那場水患,顧貞是否還會走到衆叛親離的地步,而她是不是也不會目睹着親人一個個撇開她,遠行的遠行,離世的離世,瘋癫的瘋癫,隻餘下她一個人,在一個陰雨連綿的時候,等到了纏繞在這具軀殼上的靈魂的離去。
直到青年道謝離去,冉曦都沒有察覺,還是顧貞的一句話:“二娘在想什麼?”
“我總是感覺這些劫匪的來曆不簡單,盧縣是黃河流經、貿易繁多之地,于我朝至關重要,且又有這般的能力,很難不懷疑與南面的大乾有關。”
“何出此言?”顧貞認真地瞧着她。
對上他的審視,一時無言。
她知道,顧貞比她聰敏得多,若是告訴了他原書當中的劇情,哪怕隻是她所知道的些微,他或許都能從中找到端倪來。
可是,這個時代是有迷信鬼神之說的,且大昭自立國以來都極為忌憚,若是被他們知道了自己這種異人的存在,恐怕不會有好的下場。
可是他們這麼好的人,怎能任由他們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
冉曦緩了一口氣,隻得重提起方才那件尴尬的事情:“郎君還記不記得我剛才做的夢,是一場噩夢,我夢到了在前朝的設計之下,黃河決堤了,我們所有人都難以幸免于難,我潛意識裡總是覺得會和這裡有莫大的關系。”
不出她的所料,顧貞陷入了深思。
這話出口之前,她已經豁出去了,随他們會不會懷疑自己的來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他們能夠平安。
然而她聽到了一句更令自己詫異的話語,無關懷疑,甚至都沒有詢問關于這場災難更具體一點的細節。
卻是問了一句:“那你還記不記得,在這個夢境裡,你是什麼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