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瀾艱難地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屋内燭火搖曳,她看向窗外,月亮高懸,夜深了。
她慵懶地撐着頭,歪頭去看幫她擦頭發的李昭秦。
真是□□難結啊。
李瀾似乎想到好笑的事情,在這缱绻的關頭噗嗤一聲笑出來。
李昭秦:“阿凰笑什麼?”
“沒什麼,”她别過頭去,“我隻是想到三年前那個晚上,某人隻喝了一杯酒就醉了。”
“咳,”李昭秦難為情地咳了一聲,“這種事阿凰怎的記得這麼清楚。”
“不記得這種事,難道記得你對我不冷不淡的樣子嗎……”真是奇怪。李瀾心想,她今晚明明沒有喝酒,此刻卻像醉了一樣,身體輕飄飄的,靈魂好像下一刻就要脫離軀體而去。
被戳到痛處,李昭秦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幫她擦着頭發,直到每一縷發絲都被擦得沒有一點潮濕。
“好了。”
李瀾自知不該說這話,可内心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你應該說出來,說出來就好受多了。
誠不欺我。李瀾自嘲一笑,看着李昭秦微微落寞的側臉,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親了上去。
李昭秦蓦地感受到嘴唇上有什麼軟嫩的東西貼過來,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誠實地靠了過去。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月光順着窗戶灑下來,一如三年前的許多夜晚,像一層輕紗薄薄地覆在兩人的身上。
唇齒交纏,在分開的後一秒,李瀾喘着氣輕輕說:“也算是彌補那晚的遺憾了。”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李昭秦身體裡的某個閘關,沒等多喘一口氣,他便迫不及待地又吻上去,這次他占領了主導權,高大的身體一整個壓過去,結實的臂膀将李瀾牢牢攏在懷裡,李瀾被他壓得動彈不得有些窒息,隻得用手微微把他推開一些。
在恍惚間,她迷糊地想,那晚的遺憾是不是也冥冥之中注定了兩人未來的結局呢?
不過好在他們之間還沒有結束,現在還不算晚。
推拒在李昭秦胸膛上的手慢慢移開,轉而貼在李昭秦鋒利的側臉上,纏綿多情。
月光多眷戀,一夜貪歡。
次日早晨,第一縷陽光刺眼地照進來,李瀾的睫羽微顫,随後緩慢睜開了雙眼。
她第一時間先查看了自己的身上,好好地穿着裡衣,潔淨舒适。
身旁的人已不見蹤影,李瀾望着外頭明媚的陽光,猜測李昭秦應當是去上早朝了。
雲喜悄悄進來,看見李瀾醒了,小碎步走過來,臉上還帶了些紅暈。
李瀾心虛又疑惑,隻看見雲喜默默指了指她的脖頸,她心領神會,拿來鏡子一照,果然是多了些紅痕。
那鏡子猶如燙手山芋般被無情抛棄,李瀾心中一邊埋怨李昭秦怎麼跟狗似的一邊湧起一點甜蜜,叫雲喜幫她用妝粉遮了遮,勉強遮住了。
門外傳來一點響動,她往外一看,果然是李昭秦下了早朝回來,看到李瀾坐在鏡前梳妝,很自然地接過雲喜手上的木梳替她挽着頭發。
他沒看見脖頸上的紅痕,語氣中帶了失落暗戳戳問:“阿凰不喜這些嗎?”
李瀾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這些”是什麼,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脖頸看才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陛下是要我頂着這些出去嗎?”
“有何不可?”
李瀾:“.…..”
“頂着這些,讓他們知道你是有夫君的人。”
等等,他們?
李瀾一頭疑惑,不确定地問:“他們是誰?”
李昭秦的語氣酸溜溜:“姓沈的,還有姓封的。”
李瀾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你怎麼知道……”
“阿凰不告訴我,我可以去查。我知道他是從戰場上幸存下來,幫了你許多事。”
她有些心虛,“不是不告訴你……”
“我知道。”
李昭秦梳頭的動作停了下來,垂下眼眸,神色晦暗不清。
“我隻是……”隻是恨自己為什麼在心愛之人需要幫助的之後沒有做那個提供幫助的人,而是又在她心口狠狠插了一刀。
一切盡在不言中。李瀾沒有開口,猜到了他是在為哪件事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