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璎似噩夢初醒,忽然坐起,烏雅瑪琭隻覺是長生天垂憐,沒讓她熬不過去,當即驚喜交織地抱住她,輕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沒事了,雙姐,别怕。”
“這是藥,你快喝下吧。”劉姑姑見衛璎白皙額頭沁出冷汗,額發被打濕貼在臉頰邊上,襯得人越發柔弱無辜,令人怦然心動,心裡頓生惆怅。
“謝謝姑姑。”衛璎聽着兩人關切的話,從夢魇帶來的驚懼中回過神來,她感激地謝過劉姑姑,才接過藥一口悶。
烏雅瑪琭知她怕苦,連忙遞她一顆蜜餞。
甜意在嘴裡綻放,衛璎隻覺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如風消散,讓她整個人都有了些許釋然。
她的天賦雖能随機複制她人的外挂技能,卻不受掌控,極為被動,所以意識到後宮可能有不少人擁有外挂,康熙還有關環護體後,她就覺得自己對上這些人沒有勝算。
與其摻和進去落得更凄慘的下場,還不如維持原狀,等待二十五歲出宮獲得自由,衛璎一念通透,隻覺渾身舒暢。
她坐起身看一下外面的天色,發現烈日依舊高懸,忙問:“我昏睡了多久?”
“你睡了兩個時辰。”烏雅瑪琭打濕帕子,為她擦臉,“雙姐,劉姑姑特意請醫師過來給你看了,他說傷口不深,隻要塗抹生肌膏,再好生養幾天,你的臉就能恢複。”
“看來秦嬷嬷下手有分寸。”衛璎清楚地知曉秦嬷嬷對她下了狠手,醫師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技能「傾國傾城」在起作用,但外人不知,她隻能說是秦嬷嬷有分寸。
“瑪琭,姑姑,我衣服被冷汗打濕了,很不舒服,我想沐浴一番。”衛璎壓下翻湧的情緒,頓覺渾身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早為你準備着呢。”烏雅瑪琭細心周到,扶着衛璎去洗漱房,之後就去為她準備衣服。
泡在木桶裡,衛璎将得來的靈泉水喝下,不一會感覺一股暖流從腹部傳遍四肢百骸,讓她傷口發癢,似有結痂迹象。
衛璎微驚,這靈泉水的效果這麼好嗎?
幸好她的臉才上了藥,被白布包裹着,不然等下烏雅瑪琭進來看到她的傷在快速恢複,就不好解釋了。
快速清洗自己,衛璎換了衣服,和烏雅瑪琭出現在劉姑姑的面前,眉眼含愁道:“張主子的衣裳還得重新做呢,不然她計較此事,辛者庫上下都得吃個挂落。”
見她惦記此事,似遺忘了痛苦,劉姑姑眼眸不由一紅,隻因她知道衛璎是不想自己的事拖累整個辛者庫。
“衣裳是得重新做。”劉姑姑當即表态,“做好後,我親自送過去,就不信她還能為難我。”
衛璎親昵地對她笑:“姑姑,桂花已經在開了,而桂花開敗後,就将迎來梅花綻放的季節。”
“所以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用異色雙面繡将桂花和梅花繡在衣裳上,然後去花房要一些花瓣過來侵染衣裳,如此衣裳新穎還帶香氣,能讓張主子在宮妃中出個風頭,不至于計較今日之事。”
劉姑姑知道衛璎擅長蘇繡,技藝精湛,當即按她所說去收集花瓣,之後三人齊心協力共做衣裳。
熱氣在酉時消退不少,景仁宮的大宮女丹桂去禦膳房提了冰糖雪梨湯放在佟佳氏的面前:“主子,鈕祜祿主子沒管長春宮的事,顯然是因為萬歲爺去了長春宮,心裡不舒坦呢。”
佟佳氏哼笑一聲:“我就知道鈕祜祿氏表裡不一,太皇太後把宮權交給她,完全是在給表哥添麻煩。”
丹桂了然佟佳氏的心思,忙道:“主子是萬歲爺的表妹,又真心一片,主子若做皇後,定能讓萬歲爺專注前朝,不為後宮的事煩憂。”
“皇後之位本就是我的,是太皇太後從中作梗,才導緻鈕祜祿氏分了我的宮權。”
佟佳氏進宮後恩寵雖然也淡,卻比其他宮妃好上許多,她當即自信滿滿,把皇後位視為囊中之物。
“打聽清楚了嗎?長春宮為何罰站兩個辛者庫的宮女。”
後宮連塊石頭都能說話,因此庶妃張氏罰站兩個宮女沒多久,有心的宮妃就收到消息,隻是宮女身份低下,她們自持身份不會關注此事,佟佳氏卻不同。
她自诩是未來的皇後,恨不得一件雞毛蒜皮的事都要管,好讓太皇太後刮目相看。
“聽說這兩個宮女有些不安分,這才受了罰。”丹桂想着長春宮裡的事,心裡明白這兩個宮女長相不錯,方讓秦嬷嬷想提前為後宮的主子們鏟除威脅。
“什麼?”佟佳氏吃驚,“小小宮女竟有這樣的心思,她們以為表哥是什麼髒的臭的都要嗎?”
說罷想到宮裡有不少包衣出身的庶妃,佟佳氏氣得揪起帕子,臉上露出天真的殘忍:“這天熱得能讓她們清醒一下腦子嗎?”
丹桂聞言,面色緊繃道:“奴婢聽說禦花園的荷花池需要人去挖,這兩個宮女既不安分,何不讓她們挖淤泥醒一醒腦子。”
“你去安排吧。”佟佳氏聽後心滿意足地端起冰糖雪梨湯喝着。
丹桂将事情交給小太監魏珠,叮囑他監視這兩人,便回去伺候佟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