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就算心裡有了想法,康熙休整一夜後,卻不願放過她。
衛璎不得不像個貼身宮女伺候着他,并跟着他往各宮跑。
一個年節過下來,衛璎都被各宮熟識了,有些人還特意打聽她有沒有成為侍寝宮女。
知道她年後會繼續忙絨花工坊的事,個别人放下了心思,但個别人卻覺得衛璎注定入後宮。
慈甯宮。
博爾濟吉特氏陪着太後吃着喜餅,目光卻往轉着佛珠的太皇太後看去,見她慈眉善目,如高坐蓮台上的菩薩,心不由一緊。
“小赫舍裡氏還有一月就要入宮了。”太後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見太皇太後轉動佛珠的速度在加快,臉色不由一僵,旋即恢複如常。
太皇太後擡眸,意味深長地道:“小赫舍裡氏不僅要入宮,還想争奪繼後位呢。”
太後聽到這兒,隻覺腳底生根,不敢動一下。
博爾濟吉特氏把兩人看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一貫溫和:“聽說小赫舍裡氏長得像仁孝皇後,她進宮若能成繼後,鈕祜祿氏和佟佳氏怕是會恨上她。”
“她沒那個機會。”太後心裡好似憋了一團悶氣,不知該怎麼發洩,隻能甕聲甕氣道。
“玄烨對仁孝的感情有多深?這幾年下來誰不是有目共睹。”太皇太後聲音冷漠。
太後眼皮微跳,口中卻說:“玄烨是個好孩子,他不會辜負我們的期望。”
“哀家知曉,卻擔憂人心不足,誤了他的判斷。”太皇太後歎氣,“衛璎是乾清宮的女官,哀家本以為玄烨會讓她一直忙絨花的事,卻不想他這段時間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哀家瞧了那丫頭一眼,确實是個世所罕見的美人,也怪不得玄烨要讓她貼身伺候。”
“可後宮的女子都盼着他呢,他要是為一個小宮女動容,後宮哪有安甯之日?”
聽太皇太後意有所指,博爾濟吉特不得不屏住呼吸,等着兩位長輩最後的決斷。
“衛璎不是董鄂氏,她也做不了仁孝皇後。”太後沉默許久,忽然道。
太皇太後一怔,聲音溫和:“衛璎的家世擺在那,她的姿容再絕世,落在這宮裡也隻會是一枝枯萎的花,哀家雖不喜如董鄂氏一樣的美人,卻願她如董鄂氏般獨占一段時間的恩寵。”
與仁孝皇後長相相似,卻又更美的小赫舍裡氏才是最大的威脅,太皇太後了然這一點,所以衛璎若真有那份能耐,她很樂意她給後宮帶來一份生機。
奈何康熙的态度莫名,她有心推波助瀾,也不願在這關鍵時刻出手。
“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糕。”太後隻想安享晚年,什麼都不想做,畢竟康熙不是她親子,可太皇太後不這麼想,尤其是佟佳一族被優待的好處顯現後,她越發想要為自己的娘家謀個保障。
“哀家看你是越活越糊塗了。”一聽太後飽含僥幸的語氣,太皇太後瞪她一眼,旋即閉上眼睛轉動佛珠,“在小赫舍裡氏入宮前,丹珠的名分得定下。”
太後一聽這話不敢再多言,隻默默吃着餅。
一盤喜餅吃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太皇太後,道:“衛璎長得像草原上的月亮,我能讓她去壽康宮伺候嗎?”
“随你。”太皇太後也想知道康熙的用意,遂讓太後去試探。
太後明白她的意思,卻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等了幾天才召見衛璎。
一得知太後要見自己,衛璎雖覺得奇怪,可心裡卻有些心花怒放,隻因這幾日做康熙的貼身宮女,她總覺得康熙在若有似無地散發魅力,想要讓她為他心動。
衛璎通過康熙的微妙态度轉變,越發覺得他想要自己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把擁有金手指的人揪出來。
她若也有個系統,且系統本事大,面對康熙抛來的橄榄枝,再三權衡利弊,她定然會接住它。
可惜她沒有系統,隻有一個被動的天賦,與擁有金手指的人而言,她恐怕是出場就會出事。
所以她隻當不懂康熙的深層用意,隻當他是在用權勢和地位引誘自己,特意做出一副柔順小白花的模樣,時不時地露出嬌羞和懊悔,好讓他自認為拿捏住了自己。
在康熙面前狂飙柔弱乖順又暗中動心的戲碼,衛璎隻覺得自己被劈成兩半,如今能稍微喘口氣,她自是迫不及待地去見太後。
“你見過草原嗎?”太後在衛璎行禮請安後,笑容溫和地問。
衛璎一愣,然後恭敬道:“奴婢沒有見過草原,卻聽人說過。”
太後忙問:“那你能用絨花做出草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