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解小姐為何如此,但春兒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位丫鬟素日裡橫行霸道、欺壓其餘不如她的家丁奴仆,早已經沒了名聲威信可言,小姐還是離她遠點的好。
謝韶點頭,摸着春兒的腦袋說好。
看着雙腿還發軟的丫鬟漪荷離開,謝韶稍松口氣。
她怎麼可能不了解這對狼狽為奸的主仆性格,憑這個漪荷的勁兒,一定會再次向着謝妙言說着什麼忠誠、衷心啊的來害自己,到時候,那可有的看了。
她嘴角勾起冷笑。
從方才漪荷口中得知,今日來的客人貌似是個王爺?
隻不過侯爺一心為朝政,當然不是來給謝妙言相親的;而謝巧令拼了命的想要讓謝妙言去打個照面,八成還是為了用親妹妹盤一層關系。
謝韶咂着嘴巴,感歎都是一家人,結果再好的關系還是相互利用。
不過,謝妙言不能嫁給那位侯爺,當然是要嫁給周勾啊,不然怎麼引起後面酣暢淋漓的諸多事兒呢?
想到這兒,謝韶摸着下巴有些迷惘。
前世她被擄走後,一直到放回來、假裝被娶親都是對謝家的事一無所知的。
看來,得多去前面走動走動才是。
她嘴角泛起笑意,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她擺手,讓春兒過來。
“你讓漪荷把我們的池塘打掃幹淨,如果有人為難你,你就說是我救了她。”謝韶笑笑。
春兒乖巧,重重的點頭就去了。
謝韶後腳隐匿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跟着。
娘親先前住的院子,叫做“落梨館”;名字很晦氣,謝韶出了遠門,望着困了自己半生的院子,暗念叨:今後若是有機會,一定要改個響亮的!
落梨館實在是偏僻,位于謝府最後面,幾乎是與下等丫鬟小厮住的并齊;然,小厮丫鬟們住的地方有水、有廚房,她的落梨館中卻什麼都沒有。
好在有個池塘,還被弄髒了。
謝韶覺得惡心。
想着,腳步已經踏完了長滿荒草青苔的小徑,穿過小橋翠綠造景假山,就是漪荷住的地方。
結果,還沒等靠近,就聽到了漪荷怒氣沖沖對着春兒發洩的聲音。
“你個賤骨頭!還敢讓我去給你們打掃池子?告訴你吧,小厮死了照樣是人命!告到官府去看你們主子不被關起來、抓起來!”
或許是院子中人太多,漪荷覺得自己被吩咐很沒面子;再者,春兒可是下等人,她看不起,踩一腳都覺得髒,怎麼敢呢?
接近着,春兒大聲辯駁,再緊接着,便是摔東西的聲音。
謝韶加快腳步,正踏上木橋穿過府中的溪流,卻猛地察覺背後有人跟了上來。
或許是死過後對于生的渴望,她無比敏感,特别是在背後的勾當上;她猛地回頭。
眼睛不自覺地瞪大;眉頭緊皺臉上滿是驚愕:怎麼可能?
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他?
謝韶被眼前人渾然天成的沉着冷氣吓了一跳,還是沒忍住後退半步。
可木橋多年未修,難免有些不結實?
她腳下一個懸空踩在了…一塊陳腐的木頭上。
“啊!”
她張開手趕緊去招呼橋上的欄杆,試圖站穩腳。
來者也是驚慌,見到她不光沒感覺任何不适,反而心生好感,就好像…命中注定的那般,他覺得眼前的姑娘自己一定是見過。
在此之前,他從來不信什麼一見鐘情而後傾心相許。
此刻,他信了。
來不及猶豫,嫣閱趕忙伸手,向前大跨一步,将謝韶攬在懷中。
他額頭鬓角之下生出絲絲冷汗,好在來得及時,好在一切都剛剛好,要是再晚點,她就要落在水中了。
剛站穩,謝韶發覺自己的腦袋正好貼在眼前男子胸/前。
她臉紅了紅;自覺無顔面對。
前世,她被他救過,她被他教了很多東西;不過後來…自己家被牽連,她也隻能認命,從他身邊離開,不想給他造成任何麻煩。
謝韶輕輕推開眼前人。
轉身向着漪荷處走去,比起與這個男人的過往,春兒更讓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