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間,卻被謝韶一把拽回。
“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謝韶強硬的掰着女孩兒手腕兒。
這才看清她的容貌;此時天色已然昏沉,落日已徹底沒入山澗,月光并不皎潔,今天天氣很是一般。
這姑娘似乎是謝巧令院子中的,名字…叫做“百施”?
“我能有什麼委屈?你是…”
在謝韶認出她的那一刻,借着昏暗的溪水反光,她也看清了謝韶的臉。
“你是謝韶?那個庶女啊?”
“…”謝韶習慣了,“所以,是大哥哥欺負你了,對吧?”
“管你什麼事兒!多此一舉!”百施沒好氣,自顧自的擦着嘴巴。
她的頭發亂糟糟的,遮住了大半張臉,可謝韶看得清楚她的嘴唇,紅腫脹着,而面頰上卻沒有同樣的赤色痕迹,相比,是謝巧令在随意羞辱院子中的女侍罷了。
如此…
謝韶好像覺得,能用;但她不想活了的話,死了對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她不想糾葛,轉身便要離開。
沒成想,那位百施倒是拽住了她的袖子,沒好氣的問道,“你知道公子去哪兒了嗎?”
既然認出來自己的身份;既然也知道些事兒,卻還是這樣,謝韶反手一甩,将其丢在地上。
“我怎麼會知道呢?你們公子向來也是對我厭惡至極。”
百施臉色不好。
她記得這個庶女從來都是唯唯諾諾,說什麼都不會反駁一句,如今居然敢說着這麼多的話、簡直就是惹人心煩。
她又想到先前二小姐說的,這庶女本就是低賤的,妾室的女兒自然是連妾都不如,收作丫鬟都是白瞎一碗飯。
百施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般,快走幾步,從背後拽着謝韶的頭發欲把她推入水中。
然則謝韶反應速度極快,謝韶早已不是從前。
她輕巧一躲,轉身便将百施閃入水中。
“救命!”
随着噗通一聲,百施在水中開始掙紮。
“我不會遊泳!”
“救命!”
“謝韶你個賤人、還不快來拉我一把!”
謝韶無奈,害人之心果真不可有。
她打量着四周,剛好竹林側邊,在不到小溪半步路的地方有個小小的水桶。
雖然不大,但一雙剛好夠她和春兒用水的份兒。
如此,正好。
反正院子的池子洗出來也是帶着歹人的惡臭,不如從外面的池子中接點水,日日夜夜都是新鮮的。
她拎起水桶,正要丢給百施,卻發現她的聲音已然越來越小。
也罷,救她一命,萬一能用得着呢?
她将水桶在上遊處接滿水,而後跳入水中。
水沒有很深,謝韶昂着脖子勉強行走,可沒走腳步,腳趾頭突然生疼,似乎是踢到了什麼東西…
硬邦邦的。
謝韶水性沒有很好,又是夜晚,向來也是看不清什麼的。
但既然踢到了,還是用手摸摸看,萬一是值錢的,讓春兒出去換成銀子也好。
她深呼吸一口氣,蹲下身子打撈着。
百施看她來救自己,心裡又是苦悶又是激動。
她被謝巧令強行帶回房中,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可她總是覺得自己能當上個小娘太太的,狂傲不已,今日竟被謝巧令趕了出來,心裡怎麼不委屈窩火。
夜色籠罩。
謝韶看不見水下到底有什麼,腳底下的硬東西似乎是木頭?很大一個,手掌随意撩撥水紋,指尖便碰到了個圓滾滾的東西。
水下睜不開眼睛,把住随手丢到岸上。
等救起百施,她已經累的不行。
可挂念的剛才的東西,怎麼能放心?
她趁百施昏迷的時候左右找着,“奇怪,丢哪兒了?”
赫然,她眼睛落在個皮開肉綻的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