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巧令從口袋中摸出個殘破的荷包,上面繡着幾朵含苞待放的小桃花。
他握在掌心中仔細觀摩,過了許久,終于再放回袖中。
對着丫鬟吩咐,“前些日子帝京來了位西域的修行者,現在在哪兒?”
“據說是在程家。”
謝巧令點點頭。
月光不算明亮,照不亮他的心。
隻聽院子外傳來落水的聲音,再接着,就是謝妙言大喊大叫的呼救聲。
謝韶沒什麼好怕的了,畢竟,孤家寡人最适合放手拼搏,她掐着腰,看着漪荷等人跳到水池中救她。
漣芯還護住心切,想要打自己,不過也太過于可惜了。
謝韶沒放過這次的任何人。
擡腳,揮拳頭,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清理掉。
“這池子裡的荷花是謝巧令哥哥從南省江邊挪回來的吧?我隻拿一朵,你們,采九朵蓮。”
說罷,笑着遠去。
周勾雖然為人險惡,讓自己皮肉筋骨的不成樣子,但好在可取之處也是有的。
他隻當自己是寵物,不會要了命。
比謝家送來的東西要安全的多。
謝韶從箱子中取出些衣物,雖然不合身,但總歸是有了換下來的;箱子裡當然有些精緻的點心吃食,謝韶拿起來塞入口中。
她肚子前胸貼後背,早就餓的發昏,她又看着另一些的箱子,裡面有幾隻上好的簪子,上的雕花墜子,金絲銀線的纏繞一圈又一圈,足足比她拳頭還大。
謝韶握在手中好生打量着,這玩意兒定然是讓謝妙言羨慕的,隻可惜實在是豔俗…
她對着昏暗的銅鏡,将發钗戴在自己頭上。
夜晚花花草草安息,謝韶抵着門。
門外悉索時而傳來腳步聲,謝韶知道,肯定是謝妙言派人來的,至于要幹什麼,當然是不讓自己好過。
謝巧令八成吓唬過謝妙言,自己的東西,她不能動,不然得罪的不是自己,是周勾。
但自己的人、自己的其餘東西,謝巧令不會搭理。
謝韶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往破舊的窗戶外看去。
地面上的腳印雜亂,甚至是不屑于清理。
謝韶剛推開門,還沒走幾步遠,便聽身後有人猛地跳了出來。
謝韶回頭,一腳剛好踢在那人的肚子上。
那人慘叫聲,似乎傷的不輕。
“你是誰?”謝韶抱着膀子問。
昨夜被煩的太久了,沒睡好,眼睛底下照舊是紅的;謝韶努力提升自己的精神。
“呸!”
“哪裡的野種、還想難為我們小姐!”小厮站起身,想要過來掐着謝韶的脖子。
“住手!”
中氣十足的聲音将他喝止。
謝韶不用擡頭,一定是謝巧令。
她垂着眼皮站到冷水缸子邊上,沉默片刻從裡面接了盆水。
“誰讓你來的!”
謝巧令冷着臉,道,“來人,不用請示大小姐,直接找地方處理了吧。”
“以後誰敢來找事兒,一律如此。”
謝韶洗着臉,沒想到謝巧令居然安排了人看守着她的院子。
謝韶看過去比冷漠的目光。
或許是今年的夏日實在是短暫,清晨有些許冷意,謝韶捧着帕子,同謝巧令的眼睛對上。
他一雙褐色眸子似乎包含些别的什麼意思。
謝韶沒看懂,他也沒做停留,淡淡的往地上丢了兩本書。
“嬷嬷等着你呢,今天,家主和主母也在。”
謝韶好笑,怎麼,他是怕周勾見不着自己了?
特意來施舍兄妹情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