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屋子外面的丫鬟、婆子紛紛議論,卻闖進來了意想不到的人兒;謝韶看着那小厮衣冠華麗完全就不像是尋常人家的樣子,他手裡捧着一瓶子金瘡藥膏,八方步子穩健,單膝跪在地上向謝文行禮。
“見過謝大人,我們家周大人說,二小姐因污蔑韶小姐并且還放火燒院子、其行為卑劣實在是讓人張口結舌連連稱奇,生怕是老爺責罰的狠了,特意送來上好的藥膏,要為二小姐所用。”
謝韶嘴角忍不住露出笑。
看來這個周勾嘛還是真有點意思,這個時候了還想着落井下石?
轉而,謝韶沒想到,小厮将藥膏給了他人後,立刻轉過身對着謝韶說道,“韶小姐,承蒙小姐厚愛,我家公子特意挑了些綢子緞子,若小姐想要,小的這就差人送過來。”
“要,當然要。”謝韶沒多想,直接答應。
她餘光看着謝妙言躺在床上幾乎要氣瘋了的樣子簡直樂呵呵,她裝作漫不經心、半推半就的應允;而後離開了這兒。
她走後,礙于周勾小厮的面子,謝家老夫婦也不得不差人準備圓了那頓闆子。
可到底是護女心切,孫氏跪在地上一頓苦惱,終于,小厮面不改色的答應而後才離開。
謝韶站在橋上,手中捏着把魚糧靜靜地等待着後續的東窗事發。
然而,一直到去往學堂集會的那日,謝妙言居然都沒能動手。
這天天将明,謝韶便被打包送上了前往學堂的轎子、這一路上謝巧令同往,他年長,早已過了這個年紀,但…
謝韶有點摸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沒走多遠,隻聽謝家又傳來馬車的聲響,轎子被捂的嚴嚴實實,一點光都投不出來;謝韶悄悄掀開轎辇簾子,剛巧被一匹黑色駿馬擋住了視線。
駿馬上的人兒面龐清秀,一襲雪杉色衣服猶為襯得其臉龐風流俊逸,謝韶臉色有些微紅,謝巧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趕忙靠過來遮住了謝韶的視線。
“你要做什麼?現在你是周大人親自選的,家中又隻有你一位女兒,難道要害死一家人嗎?”
“哥哥,我可以不來的,你大可以說姐姐生病了,休憩三五日可再來。”謝韶放下手,卻沒察覺謝巧令雙眸深邃,壓制着情感。
謝巧令咬咬嘴角,斜眸看向謝韶。
“若是來了,爹爹答應把你的娘的一切都重新打點,眼下,已經将其遷移至了家族聚集處,這可是母親的恩賜,你還是好好守着。”
他語氣說的傲慢,帶着施舍的氣息。
謝韶咬住嘴唇,哦,隻要母親能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春兒…
謝巧令看着謝韶,眼睛随即轉向别處。
他不停滾動着喉嚨,心裡不由想到多日前。
他握着缰繩的手出了汗,要是…
“籲!”馬夫停住了腳,眼看着門外的車馬成群,實在是走不動。
于是謝韶也隻好下來。
為何此事如此隆重呢?
拎着裙子,謝韶走上台階。
隻見一道壯闊的門扉,外有兩座石獅子坐鎮,而内部,則是綠樹成蔭,閣樓高宇實在是美麗,這是誰家?
謝韶并不知道過多的事兒,身側剛好有一位少女側過,險些将謝韶撞下台階。
然謝巧令給她安排的丫鬟雪梅确實眼疾手快,将謝韶穩穩扶助。
“喲,這是誰家的小姐?身子骨居然柔弱至此?”那少女轉過頭來,眉眼彎彎帶着笑意,嘴角泛出的話卻是有些刻薄,她咂着嘴巴有些高傲。
看着謝韶身後的謝巧令則轉變了态度,欠身一禮。
“原來是謝大人家的。”
“方小姐,真是有禮了。”謝巧令看着謝韶并不在意,隻是拍打着自己的衣服整理袖口,稍稍松口氣。
則,并非謝韶不想搭理,而是這人…
謝韶記得這位方小姐,名字大概是方輩月。
這個小姐上輩子可是追求謝巧令不得,又因機緣巧合跟謝妙言不對付,後被謝妙言一刀捅死了。
她的父親方大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實在是愛女心切,為壓制反賊謝妙言還是做了不少的功夫。
謝韶咂着嘴巴覺得有趣。
看來被困在謝家或者周勾之内,總歸是目光短淺了些。
從現在開始,倒是要八面玲珑了;既然跟謝妙言不和睦,那肯定是志同道合。
謝韶思索着日後該如何打招呼,借她的手來好好的對付謝妙言。
很快,這府邸的主母便主持着為各位小姐安排了院子。
謝家因為官職較低,所以謝韶并不受待見,因此被安排在邊角地帶;這剛好就得了謝韶的意思,她不喜歡熱鬧,這裡剛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