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姨母前世沒怎麼見過,原因很簡單,她看不上自己。
可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出現在這兒,是幾個意思呢?
謝韶思索着,擡頭,便看到柳樹下還站着個姑娘。
姑娘好似秋日盛菊,帶着凜冽的寒氣,見到自己下車了,還是過來了。
謝韶記得這位姑娘,是姨母家的女兒,自己還是喚作姐姐,不過是謝妙言蛇鼠一窩的人罷了。
看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話說的真是不錯。
謝韶對着姐姐行禮。
這姐姐名叫葉薰;曾經也隻有第敵意罷了。
葉薰扶着娘親的手臂,柔柔弱弱的,嬌滴滴的,開口,“韶妹妹多日不見,倒是像那些鋪子裡的珍珠,越發是圓潤了不少。”
“姐姐,那得多吃些蘿蔔了。”
“最好是紅的。”謝韶笑道,“省的眼睛壞了,可不好。”
“你!”葉薰比謝韶大不了多少。
謝家的親戚姊妹兄弟的年歲都差不多。
謝韶好奇,她們怎麼不在屋裡頭,反而是到了府外面來呢?
裡面八成是出了什麼事兒吧?
還沒等謝韶說話,謝巧令臉色稍稍變化,帶她們走進大門。
謝巧令突然拽着謝韶向她住過的院子走去。
風竹等人同樣覺得莫名其妙的,想去阻攔結果反被随行的小厮攔住。
好在,涓淼還是好身手,直接躍到謝巧令面前,伸手将其阻攔,“前些日子聽聞西域的封王來朝,說是要娶一位女兒作為陪襯,這事兒交由周大人去做,不會是要韶姑娘吧?”
“什麼?”
“西域的封王?”謝韶心髒跳的有些快。
意思就是找個替罪羊,接替皇宮中的女兒去為人和親出塞?雖說先帝一同九州為中原之主,可都過去百年之久,滄海桑田也是難說的變故。
如此,前世的謝妙言難道…
“你是王府的人,我們謝家你當然可以橫行霸道。”謝巧令冷漠,“但周勾已經被陛下懲戒,這事兒就落在了宋大人身上,畢竟原先也是他來做的。”
“宋大人的女兒在程家見到你們王爺救護我妹妹實在是喜歡到不行,丞相之女嫁于皇帝之弟,這條路謝韶不該出現。”
言辭間,謝韶感受到了謝巧令的咬牙切齒,他目光兇狠,瞪着涓淼,似乎要變成豺狼把她吃掉。
“所以你…”謝韶話并未說完。
謝巧令一把将她拉到過路人見不到的角落,謝巧令握着謝韶的肩膀,言辭兇狠帶着撕心裂肺的狠勁兒,“你知不知道,其實你我才是親兄妹。”
“什麼?”
謝韶覺得這人一定是瘋了。
謝巧令和謝妙言是一母所生這是全家上下都知曉的事實,怎麼到了他口中就…
“謝妙言當然是主母孫氏的女兒,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娘親才是柳氏。”
抓在肩膀上的手太緊了,謝巧令惡狠狠地瞪着涓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如回去告訴你家王爺,他看上了我妹妹,這絕不可能!”
“謝公子,這光天化日之下,您說這些話實在是讓人難為情啊。”涓淼一腳踢在謝巧令的腿上;然而謝巧令并未閃躲,隻是護在謝韶的身前。
正當争執,葉薰母女倆又準備墊着腳步湊了過來。
謝巧令趴在謝韶耳邊,“葉家中落,八成是來求接濟的,你要小心。”
“晚些,到你原來的院子中見,當然,如果你要是不想知道那些事,你可以不來。”
謝韶愣在原地。
什麼意思,他跟謝妙言居然不是親兄妹?
他跟自己才是親兄妹?
這樣大烏龍,簡直就是個笑話。
風竹趕忙扶着謝韶,她們向院子中走去。
隻是雨蘭愣在原地。
她握着手中謝韶的衣裳包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思慮片刻,向着謝妙言的院子快步走去;還未走到,便見着謝妙言的院子空落落的。
指揮着打掃的漣芯見着是雨蘭來了,有些鄙夷,“你幹嘛?”
“我…想見二小姐。”雨蘭握着手中的包袱。
“事關重大,請問二小姐去哪了?”
“二小姐被咱們丞相家的女兒邀請,已經去山上的寶殿中求一個順遂了。”漣芯看着雨蘭的包袱上繡着不同尋常人家的紋理,頓時明白了她們的來路,也大概猜到雨蘭的意思。
漣芯笑,“來了,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