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是來要人的。
嫣閱站在謝韶身邊沒說話;要是韶韶說走,那他親自送她回去,若是她的嫡姐敢再造次他一定不會給任何人好臉色。
但韶韶要是說不走,那自己就一腳把謝巧令踹出門去。
府外,剛巧,方才的江小将軍折返了回來;見到院子中劍拔弩張的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看着謝韶和謝巧令各自憋着火氣,覺得此此事兒在這兒說不太好。
見到江逾青,嫣閱眉頭緊湊了起來。
這副樣子定然是出事了,謝韶咬着嘴角,沒關系,不會給嫣閱添麻煩,她轉身站在了謝巧令的身邊。
“王爺,我想要回去了,叨擾半日或許家中父母親挂念。”
聽到謝韶說這話,嫣閱歎了口氣,他手指勾着她的袖口,歪着腦袋小聲道,“你走了,什麼時候回來?還是說,下次要我親自去見你?”
這話,說的有些過于親密了。
至少謝韶這麼覺得,王爺在耳邊說着話,她的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怎麼辦呢?王爺好心,但自己屬實有點…紛擾之事纏身,怕是近期内不可能答複了;她笑道,“王爺好意,隻是心領了。”
“隻是家中還有别事,先告辭。”
謝韶說着,準備離開。
家中有别事?嫣閱眉梢帶着偏執的色彩,沒關系,隻是關系還不到位,等過幾天多見幾次,從萍水相逢變作是命中注定,就會舒暢很多。
她也會接受自己吧。
嫣閱對着站在謝韶身後的涓淼使了個眼色,涓淼利落,果斷站在了風竹身後,雪梅身前,接過霜松手中的大包袱,道,“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謝韶歪着腦袋,覺得嫣閱的擔心有些多餘,可思索下來,總歸還是…
沒再多說,謝韶起身告辭。
早上沒有用過飯,謝韶肚子有些饑餓,低頭看着自己的裙擺,換成了京都中時興的布料和款式,她摸着頭上的钗子簪子,無一不凸顯着金尊玉貴。
謝韶有些心驚膽戰,這樣好的東西,回去還是收起來。
馬車走了一會。
稍微滿了滿,路上人來人外,謝韶想,或許是路被堵住了。
結果沒過多久,車馬重新行進,隻是門簾外面傳來謝巧令輕聲的呼喚,“三妹妹,你餓了吧?來吃些東西吧。”
前車之鑒,謝韶從頭上摘下銀钗。
涓淼見狀,二話不說直接掀開簾子,“公子,我們王爺說韶小姐身子骨太弱了,身邊的丫鬟們也不怎麼機靈,就把我送給了謝家作為小姐的緊身侍婢,眼下這東西,我給小姐拿過去。”
一頭霧水。
真的一頭霧水。
謝韶坐在馬車裡看着涓淼,“你…”
“王爺擔心小姐,派我來跟着,若是謝家無人阻攔,那奴婢自然回去,若是謝家變化莫測,請讓我為小姐保駕護航。”涓淼端着盤子,鼻尖輕嗅盤子中的糕點。
而後,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
馬蹄聲大,人也多,糕餅落地的聲音就這樣被淹沒了。
涓淼從包袱中拆出令些糕點,裝進盤子遞給謝韶,“小姐請。”
謝韶倒吸冷氣。
她們主仆這算是一樣的脾性嗎?
做事也太利落了。
謝韶拿起從王府中帶出來的糕點,小聲問道,“如若是有毒,我們留着也好,日後防身也未嘗不可。”
“不。”
“小姐,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那糕點沒毒,隻是過于粗糙遠遠不及王府中的。”
說這話的時候,涓淼臉上帶着驕傲與自豪。
沒錯,她們王爺可是最喜歡這些糕餅的;準确的說,先前數年不喜歡,從喜歡到不喜歡,也無非是短短的數月罷了,想來也是有變數在裡頭。
涓淼看着謝韶秀氣的小臉,粉嫩的如同春日桃花,又帶着雨露過荷的朦胧水氣,愈發的靈動好看。
倒是霜松和風竹,同坐在轎子中覺得涓淼這樣看待小姐是不是不太好…
或者說,這眼神兒太奇怪了,有種暧昧?不對,欣賞?也不對,反正就是很奇怪的感覺;不過就她們自己而言,涓淼姐姐很有力氣,很有手腕兒,若是跟着一起去往謝家,那真的實在是最好不過的。
轉眼就到了謝家的門外。
謝家門前種着兩棵柳樹,柳樹下雍容華貴的老夫人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見到轎子馬車匆匆趕過來,對着謝巧令道,“怎麼去了怎麼久?”
“姨母,路上韶韶餓了,前去買了些糕點罷。”謝巧令笑得開心,有禮貌的回應。
但轎子中的謝韶嘴角挂着抽搐,好一個甩鍋。
明明是自己擅作主張去買的糕點,人前人後倒成了我的不是和鍋?
謝韶從轎子中出來,端着未開封的從王府中帶出來的幾塊糕餅。
遞給所謂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