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韶,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兒嗎?”周勾笑着擦幹淨頭上的血,他滿臉的惡意在閃電之下格外的陰森可怕。
霜松護着謝韶連連後退,“周大人!這裡是小姐們的住處、是小姐們的院子,你一介男子出現在這兒不合适吧?”
霜松并無半分懼色,她語調悲憤牢牢地護着謝韶、但周勾卻不想和一個丫鬟計較,他拉着霜松的手臂把她甩到一邊,轉手又拉住了謝韶。
“啪!”謝韶重生後自覺力量變得更為勇猛,她猛地一耳光打在周勾的臉上。
一側的霜松抱起桌子上的花瓶再次摔在周勾頭上。
這下子,可真是徹底激怒了周勾,他滿臉是血眼瞅着霜松要帶着謝韶逃走,抓起木頭做的椅子便對着二人摔去。
謝韶回頭卻也有些躲閃不及,下一秒,一道淩厲的劍光閃現在謝韶和即将追上來周勾之間。
謝韶擡頭,正巧就見到了嫣閱。
他渾身上下滴答着雨水,衣服還未穿得整齊,表情肅殺,一手握着劍鞘一手拔出長劍在暴雨與雷電的轟鳴中,他指着周勾,嘴角冷笑帶着血色。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你?嫣閱?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周勾眼眸中不曾有半分懼色,更多的是疑惑;嫣閱一向不喜人多的地方,作為皇帝唯一的血親更是避險不與任何臣子交涉的多,如今怎麼…
“你擅自出現在程大人家中,可是受了陛下的旨意?”
“我去哪兒,需要一一禀告陛下嗎?”嫣閱擦拭着長劍,“本來我還不想就在今日解決,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是要——滅口。”
嫣閱笑着把謝韶整個的身闆都擋在身後,亦步亦趨步步緊逼。
周勾有些措手不及,可他揣測嫣閱應當是不會殺死他,畢竟他可是……
唰,隻聽劍氣與風聲同時呼嘯。
刀劍無影,周勾剛要舉起的花瓶滾落在腳底,嫣閱劍尖對準了他的下颚。
周勾的冷汗滴落在嫣閱的劍上,被嫣閱嫌棄的哼着鼻音,“你想來做什麼?是受了誰的指使,還是說,周大人已經威嚴到可以随意的将小姐們的院子當成了自己的東西?”
屋外腳步聲匆匆,雪梅招呼着程家人來了,程希兒擔心謝韶,一進屋就被兇煞的氣勢吓得嗷嗷大叫着,周勾頭破血流被衣冠稍有淩亂的嫣閱逼到牆角。
“韶韶!你沒事吧!”程希兒趕忙替謝韶打理着衣服,檢查着身體。
發覺謝韶的手臂擦破,程希兒擔心的不行,趕忙叫人過來替她清理着傷口。
“原是我酒喝多了,醉酒。”周勾見人多了起來,順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衣裳整的淩亂,他支支吾吾的将臉上的血抹的均勻,好讓自己變得耳紅面赤。
霜松見這男人居然這麼不要臉,直接指着他喝道。
“你剛才要抓我們小姐的時候可沒這樣子,周大人,你明明是想來欺負我們小姐吧!”
“對!”屋外的雪梅站了過來,她的衣服被雨水淋濕,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臉漲得通紅道,“當時你過來,我說我們小姐已經睡下了,你偏要闖進來,我攔不住你隻好跑去喊人,幸而是王爺在雨中練劍,這才匆匆過來為我們小姐做主!”
“你!”周勾眉頭皺了皺,但眼前當務之急還是嫣閱這個麻煩事,他點點頭,推開嫣閱的劍尖,“好啊,那你就是上奏陛下,我等着。”
雨愈來愈大,嫣閱與他僵持,他咬咬嘴角,冷哼。
“好啊,本來我還想留着你,現在,好像沒這個必要了,對嗎?”
周勾同樣泛着笑意,握着嫣閱的劍走到他面前,“你敢嗎?”
“你是忘記我們先帝時期西域的事了,對嗎?”
“你若是讓我有半分的損傷,我的……”
一陣冷風吹過,嫣閱揮動長劍。
周勾的耳朵被割下一隻,他原本俊秀的臉上僅是驚愕,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嫣閱,“你居然……”
“有些事兒,不會來第二次,你三番兩次的對着謝家的姑娘,是有何目的?”嫣閱一腳把周勾踹到在地,“程大人,還請您明日奏明了陛下,看看陛下會如何處置這些事兒。”
說罷,嫣閱護着謝韶,走出了屋子。
雨沒有停的意思,嫣閱将身上的衣服又褪去兩層蓋在謝韶身上,握着從程希兒手中接過來的雨傘帶着她連夜離開。
中途再生變故謝韶屬實沒有想到。
這樣一來,在程家的故事就徹底告别了段落。
她站在屋檐下看着嫣閱的影子被搖曳的燈籠拉的很長,在地磚上不停地上蹿下跳,像極了她此刻的愁緒。
車馬早已等候多時,嫣閱撐傘站在馬車前,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他略帶着局促,眼睛中滿是擔心;他害怕謝韶會繼續留在這裡。
但他也僥幸的想,謝韶不會留下,留下就是死路一條。
謝韶腳步漸緩,她愣住,站在燈籠之下望着嫣閱;這人前世交際貌似也不多。
如今是不是,關系太好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