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揣摩可能發生的任何變故,觸不及防,還沒等想個二三四五的,就聽那侍衛大聲說道,“周勾死在牢裡了!身上還找出來了程家小姐的玉佩!”
這?
謝韶有些不太明白,這怎麼可能?
前世沒這一回事;謝韶仔細盯着眼前的侍衛,隻見他一身的汗味,頭發衣服都是亂糟糟的,跟從山溝子裡爬出來沒什麼區别。
“怎麼死的?”
謝韶不是什麼官宦之人,向來也是人小卑微的。
這話沒經過思考,實在是想不明白,便脫口而出。
謝韶打量着身邊的江逾青,生怕他會做出什麼舉動。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江逾青草草吩咐,繼而問訊謝韶。
“最後問你一次,關于謝巧令和謝妙言,你知道多少?”
這話無非就是試試看同為反賊的人喽?
吃了不少虧的前世,這輩子怎麼再犯?
謝韶冷笑,“謝韶向來不受待見,大人是知道的。”
“如果大人實在是生了疑心,不如親自去查看呢?”
謝韶盯着江逾青眼底越發的深邃神色,便知道他不會憑空問出這些話。
八成是從謝巧令或者謝妙言哪裡得到了什麼東西。
果不其然,謝韶被人抓着肩膀,說還是少走動為妙;謝韶答應,送走江逾青,他身邊的侍衛還在對着江逾青竊竊私語;想來也是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謝韶防備着,她站在謝家大門之外,望着碧色璀璨的天空,今日的落霞八成會格外動人;當然,若是對于謝妙言來說的話,這會子,估計又會搞什麼大動作。
月色籠罩。
謝韶坐在屋子裡盤算。
真是意外呢。
周勾居然死了?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老謀深算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
再就是…
謝韶聽到院子中傳來熙熙攘攘的的吵鬧聲。
她甚至不用挪動身子,就知道是孫氏在叫喊;她的女兒同宋明馨離開後,就沒了消息,兒子和老爺又被扣在宮廷之中,真是孤立無援。
謝韶身後的的嬷嬷劉氏照舊鋪着床鋪。
察覺謝韶投來的目光,利落的站在了她的身後,嬷嬷不是個蠢人,自然明白謝韶的心思;不過,對于現在的嬷嬷來說,跟着謝韶總歸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前是,現在也是,不過未來的話,還是要聽天由命。
畢竟誰沒點私心呢?
嬷嬷奉上熱茶,“吵到小姐了?”
“不着急。”
“先去把她關到地窖中吧,等謝妙言回來了再做決定也不遲。”謝韶擺弄着桌子上的珠子串,有些是嫣閱給的,有些則是周勾給的,但對于她來說,都一樣。
謝韶起身,繞過前廳從後門出發,徑直走向了謝巧令的院子。
對着身邊的涓淼吩咐道。
“找嬷嬷拿的東西都帶了麼?就說孫氏體恤下人。”
涓淼點頭,心領神會。
前些日子有人做手腳、在謝韶的東西裡,雖然沒讓她容顔再次被毀但東西還是有用的,留着,就是為了今日。
這些腐蝕性極強的藥并非謝韶任意想想就能獲得的,隻有可能是…
想到前世的葉薰等人或者母女,似乎并沒有對自己使什麼絆子,但今生變數實在是多,還是不小心。
她繼續差遣風竹等人留意。
而後不出半刻,那些守着謝巧令院子的人便紛紛捂着肚子哀嚎。
沒辦法,自食其果,真的無冤無仇嗎?
謝韶不這麼認為,況且擋路這回事,就已經是阻礙。
謝韶等那些人死透了,對風竹說道,“看着謝妙言的院子,别讓東西沒了。”
風竹點頭答應。
謝韶并沒有猶豫,直接穿過謝巧令的中庭到了他的休憩之處。
她小心的将帕子纏繞在手指上,仔細翻找着東西。
屋中燈火昏暗,謝韶雙眸明亮,照舊可以看清一些東西。
謝韶嘴角勾勒笑意,随手抽出兩冊。
“一份給謝妙言送過去,就放在京都的镖局中。”
“另一份,給江逾青送過去,上面最好是…”
謝韶從袖中摸出隻金色鑲嵌着寶鑽翠玉的簪子夾在紙張中間。
“什麼都不用說,也不要被人發覺。”
涓淼有些不懂,這些東西直接交給他們不是更好嗎?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做完手上的事兒,已經過去半更天的光景。
謝韶睡不着,眼瞅着秋日近鄰,謝妙言保不準已經準備好要動手了。
但有些事謝韶覺得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
謝妙言不應該是動手殺掉周勾的,畢竟前世這人還是給了她不少的幫助。
謝韶坐在先前撈出過死人的池塘邊上,身後的霜松提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