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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候鳥教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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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眯眯地将上司惡心走了。

誰叫他自己挑起話頭卻不肯往下接話。

不過這話要是讓孤爪研磨聽到,他絕對會皺着臉說就算重開一次自己也會堅持自己的選擇——你和星海光來,光是青梅竹馬這層buff在,就已經等同于要他在公司裡再多待兩小時。

雖然你們倆之間至今還是朋友關系這件事讓他覺得十分離譜,但至少在他看來你與星海光來感情向來和睦——最多隻能算有實無名,完全不需要他來當虛空樹洞。

他一點也不想吃某些又酸又臭又長的東西!

那是人類應該攝入的食物嗎?

你并不知曉他離開後在心裡進行着怎樣的碎碎念,氣走了老闆你神清氣爽地關掉室内燈和空調,鎖上會議室,把文件統統搬到自己桌上,再收拾一下抽屜,拆掉寄到公司的快遞以縮小體積,一番忙活下來走到地下停車庫,直到坐進車裡,脊背貼上微涼的牛皮靠背,你才發現自己出了一層黏膩的薄汗。

按下冷空調,你坐在駕駛座上稍稍休息,思索起一會兒吃些什麼,但也許因為開了個頭的話題沒能繼續下去,擁堵的思緒在夜色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不飛回那塊被意外提及的地方。

冷氣徐徐緩緩地沿風口吹出來,你想,東京真是比長野熱多了。

夏天最晴朗的日子裡,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輕輕的風,回廊上挂着的金魚風鈴時不時叮鈴兩聲,記憶中蟬鳴褪了色,不知有沒有響,但星海阿姨手搖的草莓冰沙量大管飽,讓你每次回想過去都不得不提。

那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午後,你的視線落在星海光來被汗洇出水漬的後背,心被夏風熨得濕濕漉漉。

四年級的光來還是小小一隻,你坐在廊下一勺一勺吃冰沙,看排球被他墊起來、落下去、再被他墊起來。

比起前兩年剛學排球那會兒,如今他已經不會再讓球四處亂彈,但你不得不承認墊球有些無聊。

夏天被蟬叫得越來越熱,碗裡剩下的冰被廊下卷來的熱風一吹,在碗壁外蓄起一層水漬,滴滴答答,順着指縫落下去洇濕了星海阿姨給你做的小碎花連衣裙。

姐姐那年夏天沒有回來,日朝哥他們從一大早就不見人影,說是去參加籃球部的訓練了,你跑到星海宅,但這裡除了大太陽下汗津津的小白鳥以外,也沒什麼好看的。

你挖了一勺冰,感受到裹着草莓果醬的細碎冰沙滾進喉嚨,酸甜的味道一路刹車、然後順着食道掉下去,隻留下一串不屬于夏天的冰感在胃裡緩緩融解,這種奇妙的體感變化夾着思緒在頃刻間抽長,讓你突然冒出來一個淺淺的疑惑:

我又是為什麼放着空調不吹非要來看光來墊球呢。

明明覺得很無聊啊。你含着一口新塞的冰扭頭看向光來,酸味在入口的瞬間占據了大部分味蕾,但随着冰慢慢化成水,甜味又浮了上來,心想這可真是怪事。

然後你小小的腦袋風雲變幻,被各路日常收集的聲音和畫面堵了個水洩不通,而最後一幀是前幾天媽媽在飯桌上嘲笑潤哥總和女朋友吵架。

「你看,媽媽早說了吧,這就是嘴硬的下場。」她幸災樂禍地說風涼話「心裡的想法不表達出來,小茉莉能知道就有鬼了,臭小子。」

你從來沒有和光來吵過架,唯一一次稱得上關系變差了的事件是在幼兒園争論誰的媽媽最好看但誰也不讓誰,那次冷戰維持了漫長的三小時,最後以光來别扭着臉跑到你家送你小金魚宣告完結。

如果光來沒有主動和好怎麼辦呢?故意三個小時不和光來說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如果他第二天、第三天、以後都不和自己講話了怎麼辦?

你不由放下了勺子,心想,那真是太可怕了。

你不能沒有光來,就像潤哥不能沒有小茉莉姐姐,他每次和她吵架都躲在樓梯夾角那哭得好醜,你可不想和他一樣慘。

緊接着某個想法順着軀幹滑向身體各處,從萌芽到決定實施,在你趁着光來墊完一輪球補充水分時叫住他的瞬間就走完了整個過程。

“幹莫(幹嘛)?”

他的嘴巴沒有離開杯口,聲音吹進杯底滾出含含糊糊的水泡,那雙黃綠色的眼睛聞言向你追來,像小動物一樣圓鼓鼓地睜着。

你說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随後也不等他做出回應,張口就把那句我喜歡你喔吐了出來。

還特地換了個比較正式的星海君來稱呼他——周到、體貼!

這個細節讓你在說完後生出一陣小小的得意。

光來拿着水杯愣了一下,他眨眼的頻率開始變慢,視線的落點開始凝實,褪去很多随性,就像他坐在電視機前睜着眼睛努力找球一樣,這意味着他開始認真思索,但同時還有明顯的不解出現在他臉上。

他一高一低地鎖着眉,沒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随後他頓了頓,茫然又單純的不解開始變幻為懷疑,其中還夾雜一兩分警惕:“……但你前天還偷吃了我的小熊餅幹吧?”

那雙眼睛倒映着夏日湧入的光,将對你的不信任直挺挺地射來。

你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就一塊!

随後目光一轉,看着回廊下的雜草心虛地小聲嘀咕:“……光來小氣鬼。”

至于回答,當然是沒有得到。

這也沒什麼。

媽媽說了,最重要的是表達。

你已經為預防光來不理你的可怕未來踏出了完美的第一步!

不過你有時候也會想:光來不回答的話,自己怎麼知道他有沒有成功接收到呢?

星海阿姨倒是有問過你喜歡光來什麼,比起知道後陰陽怪氣光來“你這種會為小熊餅幹争來争去的男生居然也有人喜歡”的日朝哥,她雖然也笑了,但你很喜歡星海阿姨給你的感覺,如果說日朝哥是太陽剛剛冒頭時候灰蒙蒙的天,那星海阿姨就是在日落裡販賣朝陽的雜貨店,悄悄話是你們之間的流通貨币。

雖然你不會把媽媽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的寶座讓給她,但你還是十分樂意和她做交易,畢竟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于是你從光來的眼睛說到光來的頭發,還有光來甲床上彎彎的月牙,連幼兒園過家家時光來不耐煩的臭臉也沒有放過。

星海阿姨被你的童言童語說得憋了一肚子悶笑,你轉頭看她,說得鄭重其事:“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是光來,所以我才那麼喜歡它們的。”

這段對話光明正大地發生在光來耳邊,他當時倒是表現得充耳不聞,現在想來難免覺得刻意,畢竟從那天開始,你發現每次去星海家,零食盒裡的小熊餅幹都會比以前多上那麼兩三塊。

你試圖去扒拉光來的盒子,可他每次都一邊嚴防死守一邊嚷嚷着“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所以直到你們對這款手作零食徹底失去興趣,你也一次都沒有落實過對那兩三塊小熊餅幹的來路調查。

你和星海光來并不同級,他升去優裡希中的第一年,為了參加排球部晨練每天趕六點的早班車上學,而放學後又會自己加練到很晚,你們可以見面的時間段完全錯開。

這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小學六年級,你為了保證自己能夠穩入優裡西中發奮苦讀,對自己的學科偏差值最下限的要求就在一次又一次不确定的焦慮中拔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水平。

直到最後以入學考試第一名的成績成了你們那屆的新生代表,班主任佐田老師在開學前一周提前打來電話,讓你準備一下開學典禮的發言稿。

“「可以講講自己為什麼選擇來我們學校和對未來的期望」老師是這麼說的。”你長籲短歎,附贈哀嚎,“——可是我寫不出來啊,光來。”

他趴在桌上寫作業,頭都沒擡:“隻是個發言稿而已,随便寫點不就好了。”

“我是為了和光來一起上下學才考過來的啊!”你的聲音被被子悶在底下,如果有外人出現在這個房間,他們絕對想不到此時在星海光來床上像個小孩子一樣裹着被子耍無賴的人居然是你,“這種理由你讓我怎麼寫成稿子當着幾百個人的面抑揚頓挫地念出來?——我也是有羞恥心的!”

“……!”隔着被子你聽到椅子在地闆上趔趄半步發出一聲突兀的刺耳促音,下一秒正在趕作業的光來扒拉着椅背轉頭,難以置信道,“喂,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幹嘛。”你從被子邊緣冒出一個腦袋,眼睛對上他無語的視線,回得坦坦蕩蕩,“現在實話都不讓說了嗎?”

“優裡西中是排球強校不錯啦,但我又不打排球,離家遠,升學率又比不上六戶子中學——它對我來說除了是光來就讀的學校以外還有什麼優點?”你一邊掰着手指頭一邊排除它能寫進發言稿裡的常見套路,“喔,校服。配色倒是挺顯白,但水手服……這個款式是不是有些過時了啊?”

“誰問你這個了……是你這家夥考過來的出發點不太對勁吧!”

你歪歪頭:“哪裡不對勁?”

“……”星海光來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地吐槽,“哪裡都不對勁啊好嗎!”

你扁扁嘴:“光來好過分。”

無語的情緒将他的眼皮拖拉下來一半,他掃向自己亂糟糟的被窩,意有所指地說:“……你先看看我的床被卷成什麼樣了再來說這句話。”

和你家不一樣,星海家隻有兩個孩子,不管是日朝哥還是光來,分到的卧室都很寬敞,書桌、床、放零食的小茶幾,你最喜歡光來房間裡的落地窗,坐北朝南,視野寬闊,在紫外線不算強烈的冬天和早春,可以曬一下午暖呼呼的太陽。

自從幼兒園疊被子比賽得了第一被老師誇獎後,光來的床一直鋪得很整齊,但你進來了也意味着這整潔的一切即将迎來終結,因為你坐着坐着會倒下去,倒着倒着會徹底躺平,在松軟陽光裡碰瓷沒骨頭的貓。

被太陽曬過後散發着淡淡洗衣粉味的被子,兩種氣息糅雜在一起天生是對安逸欲望的引誘,有誰能抵抗得了?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抱着被子嘀嘀咕咕,“喜歡光來所以想離光來近一點哪裡過分了。”

“你現在對表白是張口就來是吧。”

你停頓了一下,沒有回應他這句話,隻是低聲抱怨:“……而且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他用鼻子吟了一段意義不明的降調長音,垂下眼打量你,嘴角在他思考時被無意識地輕輕撇到一邊。

什麼嘛,又這麼看你。

“優裡西中可沒有炸豬排。”他哼了一下,突然說。

你一下子坐起身,被這驚天噩耗打擊得體無完膚,瞬間變得沮喪起來:“炸豬排應該是食堂餐的标配才對……”

“尤其是光來碗裡的炸豬排,以後都吃不到了……”

“喂,後面一句是怎麼回事!”光來瞪圓了眼睛,大聲嚷嚷,“給我老老實實盯着自己碗裡的菜吃好嗎!”

你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可它出現在光來的碗裡後好吃程度會加倍啊。”

“加倍個鬼!”他轉回頭重新拿起筆,無語道,“天天整别人碗裡的飯更香這套,你這家夥是幼兒園小朋友嗎?”

你又躺了下去,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光來雪白的後腦勺和一截兒在光下發亮的脖頸,地闆上落了兩隻拖鞋,沒有垂下來的腿——喔,他又盤腿坐着。

越過光來的手臂,自動鉛筆的筆帽随着他寫字的動作輕輕抖動。

不管光來是怎樣氣急敗壞地吐槽着怎麼有人專盯着别人碗裡的菜吃,他大部分時候還是會主動把切得最寬的那一塊豬排夾出來放進你的餐盤裡,表現得就像是自己夾了一塊青菜吃那樣稀松平常。

有時候你會眨眨眼睛盯着自己餐盤裡多出來的那塊炸豬排思考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可一旦停頓的時間超過三秒。

“發什麼呆,不吃還我。”他不太高興的聲音就會從餐桌對面冒出來。

小熊餅幹已經過時,但小熊餅幹永遠不會消失。

太陽的惺忪和洗衣粉的安穩味道在空氣中湧動起來,存在感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飄過你的皮膚順着毛孔淌進身體,酥酥麻麻地融化、細細密密地盤踞生根。

滋生出一股沖動。

“光來啊。”你喊他的名字。

“……”他的筆停了一下,但沒有理你。

你知道他聽到了。

“我好喜歡光來喔。”你抱緊被子吸了一口,讓光來的氣息更加密不透風地包裹住自己,随之飄進他耳朵裡的是重複了兩遍的、帶着一股滿足感的小聲喟歎,“果然是超級超級喜歡。”

筆帽不動了。用筆的人也不動了。

你枕着光來的被子靜悄悄等待。

等他在一個瞬間突然洩了氣,雪白色的腦袋垂下去,在硬質書桌上磕出一聲悶悶的響。

“……”

窗外一陣風吹過,薄薄春色自窗戶湧入,漫上他頸後的皮膚。

“變紅了。”你老實地描述道。

光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一下子炸開:“……煩死了給我閉嘴!”

諸如這般的場景在你們中學三年裡經常發生。

比如你明明可以自己先回家卻因為執意要等他最後着涼感冒連發了三天的燒,光來簡直無法理解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你隻要看着他真誠地說出“因為我超級喜歡光來呀”,那些持續了十幾分鐘的批鬥就會瞬間煙消雲散。

光來對這套沒轍,不過有時候他也會在你問“光來到底聽沒聽到”時敷衍至極地連回好幾聲:“嗯嗯嗯,聽到了聽到了,下一個。”

你小時候認為練球機械枯燥,但後來占據你時間最多的活動還是聽排球砰砰啪啪地彈來彈去。排球部訓練結束,高年級的學長們先行離開,而光來會在收拾完毛巾器材後自己再練一會兒。

體育館是個奇怪的地方,它那麼大,窗卻那麼小,等光來訓練期間你總是仰頭透過那一排小扁窗看外面的天空,雲被牆壁分割成碎碎的綿,黃昏時天邊飛過霞光,落在那些金屬框裡變成一格又一個壓縮的紅。

練球很無聊,看光來練球卻十分解壓。

燈光在噌亮地闆的映照裡上浮,毛躁的心緒随着排球有規律的擊打聲濾去雜質慢慢沉降。

人際交往積累的壓力釋放一空,你很喜歡這種感覺。

中學二年級某一天的回家路上,你終于想起和光來說到那位在加練時一言不發練習抛發球的寸頭男生:“他很奇怪呢。”

光來插着口袋,說他是一隊的晝神幸郎,一個打球很厲害的家夥,不過……

你在他停頓的時候轉頭,光來的視線飛向遠處靜默的街景,像一隻無所事事打量世界的小獸,鞏膜上倒映着細碎的光,夕陽、霞光和山,繡線菊、榉木樹和街角的瓦礫,他接收,然後稍稍加工,不用太多無所謂的思考。

他是繃得有點太緊啦。

光來接上了自己沒說完的話。

你回憶了過去幾個為數不多投注在晝神身上的片段。

是這樣嗎,好像确實是這樣。

你語氣裡的不确定讓光來偏頭看過來,你眨眨眼,看着無語的神色漸漸浮現在他臉上:“……還幫他接過水的人在說什麼啊。”

似乎是有這麼回事?

從小到大看多了光來練球,能夠沉浸在枯燥乏味的重複動作裡訓練的人不一定會享受反複打磨的感覺,但絕對是心甘情願去忍受這份無聊的,而晝神同學呢……更像是将練球視為一種必經的磨難,無關乎想不想,而是必須去做。

這樣好累喔。

“那是因為……他看上去幹得要裂開了,不澆水不行啊。”你望着街道盡頭的路燈,天色還沒徹底暗下去,燈卻已經亮了起來,飛蛾撲扇翅膀在人造光裡起舞,讓你覺得有點傻,“如果從頭到尾都很痛苦的話為什麼還要繼續呢?”

“因為他爸媽要求的嗎?”你收回視線,看向光來歪了歪頭,“聽說他家裡人都是職業排球運動員呢。”

“誰知道。”他百無聊賴地踢着腳邊的碎石塊走路,語氣可有可無,“誰我們又不熟。”

“好吧。”你很快也不去想,“那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啦。”

這種随口一說的閑談話題聊兩句結束了就結束了,你們很快又說起發生在校園裡的八卦,像是什麼3年級教生物的裡見老師居然在辦公室偷看沒收的小黃書、光來隔壁班的長賀學姐被天宮學姐表白了、還有流竄在三個年級間不知名的水果番茄小偷。

光來吐槽你怎麼連3年級的八卦都知道,你噘噘嘴假裝沒聽見,但沒說出來的話挂在飛揚的眉梢上,是矜持了又沒完全矜持的得意。

走過拐角,不遠處站着的人居然是晝神幸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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