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卡上他的臉,專注的視線落在指尖擠壓出來的腮肉上一動不動,然後在光來炸毛的邊緣得寸進尺地捏了捏。
“诶。”你一邊捏一邊詫異地分享自己的發現,“光來是鼓鼓雞。”
“幼稚。”他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拍走你的手,“你今年幾歲?”
你不服氣,回嘴說今年26歲的星海選手明明也還在用哭哭虎當頭像啊。
他立馬瞪過來,而你絲毫不怵:“喔,還沒到4.16,是25歲的星海光來選手。”
他磨了磨牙:“這麼會算數,真給你能到了是吧!”
“這是小學加減法啦,笨蛋體育生。”
“小栗決行!”
“到!”
“你到個……毛啊!”他炸到一半的毛被你一句話喊癟,落在半路不上不下,繼續發火發不起來,想就這麼算了又覺得憋屈得要死,最後情緒在舌尖千回百轉打着旋,被迫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忍無可忍的:“我又不是在點名!白癡!”
最後他還是沒有把蝦條和麥片放進背包。
這個結局如你所料,因為本來你就沒打算真要他帶着這種一看就不專業的零食去參加集訓。
就算政府不成體統,那終究還是奧運,光來能夠被征召可是意味着他目前日本境内職業排球頂峰top20之一的地位。
這是一種肯定,那些兩米的高個子外國選手一定會對光來的上場笑掉大牙又在5局3勝的比賽裡被這個他們輕蔑過的小個子打得懷疑人生。
想來也覺得好笑,高中時你認為他強得一覽無餘,隻有光來一個人執着于收獲幼稚的震驚打臉反饋。成年後,他依舊嚣張,展露出來的鋒芒依舊銳利,但不再像屁屁鳥一樣咋咋呼呼地翹起尾巴,轉而生出一股返璞歸真的從容與餘裕,這時反倒是你成了那個會在别人被他打臉時驕傲哼哼的人。
隻要有空,你幾乎從不缺席光來的比賽,但你沒想到自己千方百計把奧運會門票搞到手了,最後還是沒能成功看上現場比賽。
該死的新冠,居然讓賽委會取消了大部分比賽的現場觀賽!
黑尾說你被惹毛的樣子還挺吓人的。
“如果你沒說得那麼幸災樂禍,我還是勉強會信的。”你掀開手,在手機通話界面上摁下免提,把這個不愉快的話題輕巧揭過,“所以呢,你說可以介紹給我的服裝工作室是哪個?”
電視屏幕裡,日本和加拿大打得如火如荼,但沒有觀衆出場的排球比賽依舊略顯蕭條。
對面邁爾斯的強力扣殺被光來一個貼地後仰用同樣悍猛的核心力量接了起來,換作平時的賽場,這會兒人群肯定已經激動地發出了足以掀翻場館的歡呼熱浪。
從拉大的轉播鏡頭裡,你看到出現在光來臉上遊刃有餘的平靜表情,總覺得他這會兒肯定已經在心裡給這一球評了分,沒有不爽的痕迹,又沒表現得特别輕松,嗯……60分以上……大概是70分吧。
“哎呀,這個主理人其實也和你有着打了幾個彎的關系,以前應該見過吧?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電話裡黑尾吊兒郎當地說,“是日向上上屆的烏野學長,高中也是打排球的。”
你在腦海中飛速檢索記憶:“正選嗎?是那個爸爸臉隊長還是那個殺人丸子頭?”
“你那是什麼詭異又貼切形容啊,東峰那家夥聽到了估計會悄悄碎一下吧。”
“東峰……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你放下手機,“到底是哪個?”
他歎了口氣,妥協了:“……是殺人丸子頭。”
“喔,現在對上了——明明長得那麼不好惹,内心卻意外地脆弱啊。”你感慨道,又想起前不久的事,“不過我怎麼記得你之前說他出國了?”
“據說是環遊世界,但算算時間一個月後他也該回來了吧?”
“……這是什麼不确定的語氣啊。”
“實在不行你可以使用一點成年人的力量。”他說得意有所指。
你撇撇嘴,翻了好大一個白眼:“算了吧,砸錢讓别人提前結束休假會遭天譴的。”
“話說,你那裡的聲音怎麼聽起來……”你突然心頭冒出點懷疑,拿起手機把聲音切回聽筒模式,黑尾應該離收音孔很近,電話裡他的聲音卻被背景音裡砰砰啪啪的砸擊聲蓋了過去,這個音效……怎麼感覺……
“噢~因為我在現場啊。”他說。
親愛的研磨,你退出通話界面點開line給布丁頭共友兼合作夥伴發消息,我和黑尾鐵朗的友情在過去的一秒裡已經宣告終結。
對面秒回一個問号。
正好此時黑尾察覺到了你不對勁的沉默,适時認錯适時讨饒,你想了想,又給研磨發了句「當我沒說」
「研磨:神經。」
你覺得自己沒必要和黑尾太計較,不然顯得你多在意似的。
除了相關工作人員,觀衆誰都看不了現場,破防?你有什麼好破防的?
黑尾鐵朗這個該死的排球協會事業普及部工作人員!排協又不是官方組織,憑什麼他能進去看比賽!
你要惡毒地詛咒他吃拉面加不了叉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