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聳聽。”
林潔妮不屑地抽了抽嘴角,挖苦她小題大做,卻又出于謹慎,耐心地用唾液幫她消毒。
一個女人探出嫣紅的舌尖,幫另一個女人舔舐白白淨淨的掌心。
兩者都是芳華正盛的漂亮青年。
畫面無端有一絲撩人的香豔。
享受着未婚妻細緻入微的服務,尤麗絲輕飄飄的,感覺像要超脫凡塵俗世而登仙。
她身子一歪,坦坦蕩蕩地窩進未婚妻的懷抱,更加嬌聲嗲氣了:
“好冷,好餓,想吃東西。我們什麼時候能得救啊?”
她仿佛有提不完的要求。
而林潔妮總是會滿足她。
“我去捉幾條魚用來燒烤。你跟我一起還是呆在這裡?”
林潔妮問她。
尤麗絲不想落單,抓住她的手臂晃了晃,表示要一起去,被她安慰地拍了拍背。
“别怕。這座島不大,也沒有野獸。跟好我,不會有問題的。”
面對千依百順的小媳婦尤麗絲,一向尖牙利齒的林潔妮也溫柔了不少。
兩人手挽着手,和睦地來到淺海區。
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年僅幾歲就經常下海遊水,林潔妮展現出了高超的捕魚技巧。
一樹杈刺出去,她刺穿了一條鳗魚的魚鰓。
這種魚既是鹹水魚又是淡水魚,幼年在河流發育,成年前往海洋産卵,所以在她們所處的這片區域也能夠捕捉到。
“魚肚這麼鼓,可以吃魚子了。”
林潔妮掂起肥美的獵物,根據重量和大小,判斷它是一條即将生産的母魚。
魚子醬尤麗絲愛吃,餐桌上時不時就能見到;生魚子她倒是沒有見過。
看着那條懷孕的魚被未婚妻拎在手裡,她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不停地吞口水,本能地渴望嘗嘗滋味;卻又有點怯生生的,想把可憐的魚放掉,讓它重歸大海。
“能不能……”
她的眼光流轉不定,不确定要不要開口為魚求情。
“魚鰓都破了,它活不了了。這種魚肉質鮮嫩得很,你等着享口福就是了。”
林潔妮不用她把話說完,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又一次露出嫌她笨的眼神。
尤麗絲不想再被嫌棄,縮了縮肩膀,趁未婚妻張羅着烤魚和過濾淡水的時候,赤着腳跑到一邊撿五顔六色的貝殼。
“别玩了。撿點能吃的東西過來。”
林潔妮指揮她做正事,說是海邊的礁石會長出海帶,在退潮期間露出水面,很容易收集。
“哦哦,好的。”
尤麗絲就放下貝殼,聽話地去撿海帶。
雖然是後知後覺,她也覺得空手等吃不太好,便十分努力。
拿到一捧新鮮的海帶之後,在未婚妻的隔空指導下,她又找到了一些海螺、牡蛎之類的海産品,小跑回來雙手捧到未婚妻面前。
“如果你每天都這麼乖,該有多好。偏偏你總是有搞怪的新點子。”
林潔妮摸了摸她的頭,事到如今,已經不再為她的悔婚生氣了。
畢竟,笨蛋腦袋瓜裡想的什麼,正常人很難搞明白,就當作她是小小地抽了一次風吧。
海鮮烤熟了。
魚子的味道果然不錯。
兩個落難的人美美飽餐了一頓,像在度假似的,撐得肚皮溜圓,就抱在一起睡得噴香。
風吹不進小屋的門簾。
呼呼的聲音隻是在為她們助眠。
沒過多久,林母帶領救援隊來到島上,把她們接走了。
悔婚和殉情的插曲也就此收場。
*
第二次的時空穿梭結束了。
尤麗絲回到了2014年12月31日淩晨2點。
經此一遭共患難,她以為迎接她的,是一個完美伴侶,和她恩愛無間。
誰知道,和前一次相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2014年的林潔妮還在和她冷戰。
客廳空空蕩蕩,沒有女仆,沒有燈光,也沒有熱氣騰騰的飯菜。
林潔妮應酬回家,帶着一身酒氣,看到了黑暗中傻呆呆站着的尤麗絲,話也不說,就走進客卧,咣當一聲把門關上了。
厚實的大門擋在尤麗絲面前。
她摸摸鼻子,茫然不知所措地發出聲音,“……啊?”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2007年的林潔妮和2014年的,真的是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