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您好,對于總部和分部的資源分配,晉升渠道,和藝人待遇問題,會有什麼不同嗎?”
“知溯簽約的藝人沒有總部分部之别,分部隻是總部向外的擴張,藝人和員工待遇都沒有區别,分部也會設我的辦公室。”陳謹笑地客氣,心裡暗暗把說出口的話過了一遍。
“好的謝謝陳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有請秦氏傳媒。”
“?”
意料之中的環節,好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人。
陳謹擡頭朝主控室瞥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于是挂起了職業假笑,等着這位對家的發問。
“陳先生,對于您當時退圈的說法衆說紛纭,請問您能不能在今天這種場合下,給出一個解釋呢?”這人來着不善,等不到設備故障,就把話問了出口。
以前的事很久沒人提了,看來今天是沖他來的。
陳謹強裝鎮定,答道:“家庭原因,公司做大了,我得擔責。”
“噢?可我聽說和您的私生活脫不開關系,您還記得徐清……”
沒等這人說完,現場的燈,話筒,音響就忽地全斷了。
整間禮堂裡霎時陷入黑暗之中,低語聲和驚呼聲此起彼伏從台下傳來。
陳謹站在原地愣了神,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因為黑暗,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名而震驚。
正當他大腦宕機時,黑暗中多一隻手牽住了他,沒等他甩手去劈,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哥,是我,走這邊。”
張慎拽着陳謹溜出了會場,一路上邊跑邊罵,明明陷在黑暗中,卻半點不受影響。
陳謹一路小心跟着,跑到場外,才見着亮光。
“怎麼回事?”陳謹借着路燈看向了張慎。
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張慎急得紅了眼眶。
“什麼傻逼記者!我們好心好意請他們來,居然在這種場合整這一出!都怪我沒看好,竟然讓這種人混了進來……”張慎說着說着就掉下了眼淚,氣鼓鼓跺着腳,又内疚低着頭。
這麼鮮活的樣子,陳謹也是很久沒見了,後頭見會場亮起了燈,也就沒再分心。
“秦氏傳媒是我讓請的,出了事我也有責任,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咱們也沒法提前阻止。”
“還是我做事不夠細心,當時連話筒的時候,就應該單個裝控制器……”
“行了,不開就不開吧,讓後期剪掉算了,忙了這麼多天,哥請你吃飯。”
不知怎麼的,雖然今晚出了這麼大個意外,但陳謹卻難得覺得放松。
他和張慎認識了快七年了,自打他當演員那會兒,張慎就跟在他身邊,兩人感情更是沒得話說。
陳謹路邊随手攔了輛出租,拉着張慎一起去了家小店。
“羊肉,牛肉各烤二十串,五花要不要?”陳謹穿着高定西裝站在燒烤攤前,背着手臂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張慎同樣也穿着西服,敞着外套坐在塑料凳上,面前桌上擺了半箱啤酒。
“要!再來兩串雞翅,哥我還想吃饅頭片。”
“好,鱿魚也來兩串,茄子烤一個,其他素的随便來點。”
老闆端着盤子一一把串放了進來,光着膀子回到了烤架前。
陳謹脫了外套擱在一旁凳子上,還沒坐下就先灌了瓶啤酒。
“哥,你今天有點不太一樣。”張慎抱着啤酒瓶端詳道。
“怎麼不一樣?”陳謹坐下後又拉過來一瓶酒。
張慎認真想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也沒不一樣,和以前一樣。”
“哦對了,今天會場怎麼突然停電了?”陳謹後知後覺問。
張慎酒瓶送到嘴邊,又放了下來,答:“我看情況不對,就拉了總閘。”
“那你還挺聰明。”陳謹由衷誇贊道。
大學城附近的人流量很多,這家店雖然位置偏了些,但生意卻很好。
陳謹看着巷口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竟也有種錯亂了時空的無序感,就好像停在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是這樣看着對面那條街。
“哥你以前也在這兒上學嗎?”張慎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沒有,以前和他來過。”陳謹有些觸景生情。
張慎後半句噎在了嘴邊,猶豫了好半天,也沒把話接下去。
陳謹拿起酒瓶又吹了一瓶,接着道:“看到那個小女孩沒?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不會走路,坐在學步車裡一下又一下撞着桌子。”
陳謹低下頭看了眼桌角,破碎的四角還留着棕色的膠水印。
“哥……”張慎小聲喚了句。
“我不太招小孩子喜歡,一逗她她就哭,哭過了又晃晃悠悠找過來,是不是很可愛?”陳謹鼻頭一酸,擡起頭對上張慎的視線。
“要是我有孩子的話,現在也跟她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