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媽架着手臂,依在主卧門框上,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朝陳謹直直望了過來。
“你最好解釋一下,你這種大半夜做賊的行為。”小媽的聲音不大,說話時還朝房内看了一眼,然後關上房門,走到電視櫃前坐了下來。
陳謹被這燈光下了一激靈,可能是熬太晚了,腦子都有點不太清醒,木楞楞地豎在原地,等小媽坐下後,才意識到事情敗露。
“我……”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憑他對小媽的了解,實話實說指定完蛋,對于阻礙他演員事業的一切因素,小媽持百分之百的關注。
“想談戀愛了?還是說有心儀的對象了?不會正巧在這裡吧?”小媽看上去不像是睡醒了的樣子,可思路卻清晰的不得了。
“談戀愛的話,這些都不合适,你還年輕,談着玩可以,但是耽誤人家成家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小媽說話難得委婉,可也正好正中陳謹下懷。
這些人選裡,都是25歲往上的Omega,在這個Omega早婚的社會裡,25歲這個年紀已經不算小了,他是alpha可以肆無忌憚,但是社會對Omega的輿論壓力就沒那麼簡單了。
假設他真的跟林延在一起了,兩個人先相處個一年半載,對林延來說也是耗不起的,他今年才21歲,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更别說站在Omega的角度了。
小媽這一番話給他潑了一大盆冷水,在這麼大的年齡差面前,愛情好像不太切合實際。
“行了,回去睡吧。”小媽揉了揉眼睛,起身接了杯水就回屋了。
理想主義的篝火差點就被從根澆滅了,陳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一夜,手裡握着那張偷來的照片看了又看,終于在失去意識之前下定了決心。
既然沒法戀愛,那結婚也不是不行。
他願意拿21歲去賭,賭這是命中注定,賭愛始終如一。
再說陳謹自認為不是一個浪蕩的人,少幾年自由,多幾年安穩也是福氣,最最最重要的是:那可是林延!是他情窦初開的許多年。
陳謹這一覺睡得很沉,雜亂無章的夢一整覺,從小時母親之間的争吵,再到初中時看到的那抹殘影;從和林延的初見,夢到兩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七零八落的碎片拼湊在一起,醒來後竟然比睡前還要疲憊幾分。
看着窗邊展開的夕陽,陳謹有種時間錯亂的不适,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揉了揉頭發,坐了起來。
已經下午6點了,房門外沒有任何聲音,空蕩蕩的卧室,形單影隻的自己,可能是他太感性了吧,竟然覺得現在像是被世界抛棄。
陳謹低着頭盯上床單的褶皺,右手逆着走向輕輕劃了幾下,棉布的質感把他拉回現實。一扭頭,枕邊躺了張一寸的照片,在交織的光影裡乖的讓人心安。
他把照片放在手心,仔細端詳這張熟悉的臉,毫無攻擊性的長相,眉眼間看着有些甜,就是性子冷了點,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對他也袒露心田。
這張小小的照片是他第二個可以摸得着的想念,陳謹從書架上找了本書,翻到112頁把照片夾了進去。
11月2号是林延的生日,陳謹記得清楚卻很少祝福。
藏好之後,陳謹打開手機給林延發去了好友申請,坐在床尾出神的回憶昨天。
“噔噔噔”,房門被敲響了。
陳謹把手機倒扣在床上,踩着拖鞋開了門。
“哥!”陳謹看到眼前人,心裡忍不住的雀躍,張開雙臂就挂在了這人身上。
“好了好了,怎麼悶在屋裡不出來?”陳灼摸了摸他的頭,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即使是二十好幾,在哥哥面前陳謹也還跟小時候一樣。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飯了沒有?”陳謹從陳灼身上跳了下了,敞開房門讓他哥進來。
陳灼把搭在床邊的被子往裡塞了塞,答道:“中午就到了,媽說你還在睡,就沒叫你起來。餓不餓?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行!”陳謹趕忙脫了上衣,光着膀子打開衣櫃,随手拿了個T恤套上,就屁颠颠跟着哥哥出門了。
陳灼也是C大畢業的,隻是大一時就應召入伍了,瞞着家裡人自己辦了手續,退伍完成學業後考了士官,現在在B市的一個部隊裡任職。
這麼看來确實是他哥和林延更般配,算着時間兩人在校就讀時應該是同一批,說不定還上過同一節公共課。
陳灼開車到C大附近的一家雞公煲,店有點偏,藏在巷子裡,能來這兒吃的基本上都是C大的學生。
“太久沒回來了,小謹最近過的怎麼樣?”陳灼開了兩瓶玻璃瓶裝的汽水,把綠色那瓶遞給了陳謹。